二郎先是看了一眼风姿绰约的树娘,再看一眼娇柔婉转的清儿,又觉得树娘过于清冷孤傲,女孩儿还是娇柔一些招人疼,是以他便只盯着清儿瞧,看清儿携着一位女郎沿着石子路朝这边走,他就有些儿激动,想下去和人家说几句话儿,又怕兄弟们起哄打趣他,就推站在一边发呆的三郎说:“三弟,我去更衣,你去不去?”
三郎满脑子都是他还没写完的那本墨义,巴不得尿遁,忙道:“二哥我也去。”
二郎带着三郎下楼不朝后头走,反绕到前头荷池边,三郎犹道:“二哥,今日母亲在池边宴客,咱们在这里解手不好吧。”
二郎拍拍他的肩,笑道:“三弟真是书呆子,三弟你一会回去什么都不要说,就是帮二哥大忙了。”拉着他就捡了个树荫下的条石坐下,要静候佳人搭讪两句。
清儿拉着杜九娘越走越远,九娘几次说要回头,清儿都不管不顾。杜九娘待不管她自己回去呢,又实在是怕清儿闹出什么事来,只能硬着头皮陪她朝寂静处走。待脚下的石子路拐了一个弯,清儿四下里张望无人,就走到池边,一手扶着一棵小树,一手去够池边一朵半开的白莲,嘴里还娇滴滴的喊:“九娘,我够不着,你拉着我的手。”
九娘又不傻,离岸边站的远远的,喊:“清姐姐,喜欢花儿咱们喊使女来摘罢,仔细花梗上刺扎了手。”
她喊了数声九娘不过来,倒是把沈二郎喊过来了。二郎远远的冲清儿拱拱手,笑道:“小娘子略让让,学生代劳如何?”
世家子弟长得丑的少,便是眉眼儿不够俊,衣裳妆饰收拾清楚,个个都是拿得出头的。清儿睃一眼,看他生的甚是英俊,风度虽然比不得她堂兄,也算得不错了,看他身上衣裳腰间玉佩都甚讲究,举手投足都有主人气度,怕不就是沈家大郎。清儿平常最爱看书,书里头公子和小姐为甚结缘,不是拾了人家手帕之类的小东西,就是落水被救,两个人都湿身相搂了,为了女孩儿的名节,公子自是非她不娶。清儿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这是老天都在助她,就微微点头,随意把手朝荷池里指一指,羞涩的说:“有劳公子,便是那一枝。”
沈二郎大步过去,扯住了佳人方才扯过的那根树枝,一脚蹬在池边一块石头上,歪着身子朝池里滑,伸手去够,才够着白莲,清儿又指着更里头一枝红莲,娇声道:“公子,是那一朵。”沈二郎伸出手指,颤抖着又去够红莲。
清小姐这是存心把人往沟里带呢,九娘无奈的扭头,恰好和同样无奈扭头的三郎打了个照面。三郎甚是尴尬,露出苦笑,道:“我二哥……”
九娘试探的问:“沈家三郎?”
三郎点点头,九娘原是北方女孩儿,性子原是泼辣的,方才便觉得和人家有默契,便对人家有二分好感了,再看他书生气十足的笑脸,好感足足涨到六七分,这个人,她确之前她是看中了,便笑指自己道:“奴是杜家九娘。”
三郎确是有点书呆气,但是人又不傻,人家女孩肯赴这个赏荷会,不是为了相看他们兄弟几个来的?见了他的人,能先喊出他的排行,又报自家名字,分明是看中他了呀。三郎红着脸打量杜九娘,发间两簇茉莉花儿洁白幽香,笑容又爽朗,行事也甚是大方,比荷池边娇滴滴和他二哥搭话的女孩儿看着顺眼多了。他看一眼过去,九娘就大着胆子回看一眼过来。他两个眉来眼去引得清儿侧目,清儿侧目,二郎摘花也不专心了,扭头回看他两个,一边收脚一边笑道:“哎,三弟,你站在那里看什么,快来拉我一把。”
哎呀呀,这一把要是拉结实了,花儿摘到手,慢慢问姓名请媒人,还怎么绕开杜九娘和树娘速成姻缘?清儿实是急了,恨不能立刻召唤杨氏舅母现身,一手一个把她和沈家公子丢池子里去滚做一堆。可惜她不曾投得明师习此神技,只有自己娇答答伸手去拉沈公子,才扯住人家袖子,她脚下就一软,整个人栽向池里。她下了水自然把沈二郎也带下去了,留下杜九娘和沈三郎在岸边目瞪口呆。
沈二郎原是娇养的,又没有在清池里耍子的爱好,不谙水性,突然落到水池子里,实是受了惊吓,紧紧扯住清小姐一个劲朝深水里扑腾。清小姐也是略识水性,然她落水都是人家来救她的,叫她救别人她也不会,也慌了,两个人比着看谁浮起来时间短沉下去速度快,清池里水花四溅,煞是好看。
沈三郎和杜九娘对看一眼,杜九娘就撸袖子打算下水,沈三郎忙道:“我去,我去。”
杜九娘问:“你会水?”
沈三郎坚定的摇头,道:“不会,可是我们荷花池子不深。”
杜九娘看看在水里扑腾的有劲不过的清小姐,甚怕清小姐赖不上沈二郎会赖上沈三郎,坚定的说:“各救各的。”说完又把袖子撸一撸,大步趟下水,半浮半游到清儿身边,抡起拳头照清儿的后脑猛敲两下,再扯着清儿的脖子就把她的头扯出水面。怎奈还有个沈二郎扯后腿呢。沈三郎晚到一步,捏着拳头也不带犹豫的,照他二哥头上也来了这么两下,倒把沈二郎打清醒了,二郎双腿朝下一撑,自家就把头顶出水面了,臊眉搭眼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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