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木做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商铺的名字没有什么内涵格调,简简单单“草原商行”几个大字,既点名了铺面行当,也不缺吸引力。至少在这个时期,草原对于大瑜人来讲,还是足够稀奇的。随着牌匾装上,店内的货架也开始摆置起来,前后左右共四排三列,货架有两层高,每层都能将羊毛衫完全舒展开。这三百件羊毛衫,只用三排货架就能完全展示,一排是比较简单的花色,一排是复杂一些的,最后一排则是最精致的一类。明窈思虑再三,又叫人把每件羊毛衫的价格都标明,等到开业当天,还会再打折。至于剩下的那五套桌椅也没闲置,他们准备了上好的点心茶水,只要是入店的客人,都可以在桌上饮用茶点。除此之外,明窈受到了邱老板的启发,在一楼南侧搁置了三张屏风,屏风后用来招待城中贵妇,又或者有想私人订制的,也能到屏风后慢慢说。等将来铺子里的货物多起来,楼上还会开设雅室,让客人享受到足够的特殊待遇。一眨眼的时间,商队已经在风锦关待了小半个月了。二月初一,宜开市。商行开业那天,龚明曹三家的管事都送了大礼,几位老板虽然没露面,但也给足了尊重,还叫管事原价买回去好几件羊毛衫,成了店里的第一批顾客。西大街开了家新商行,听说是关外游牧族的铺子。店里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为数不多的几个和善姑娘,也不是日日在店里。可草原商行的羊毛衫实在是好,物美价廉,一点不输龚家绣坊的成衣,而且他们的羊毛衫件件唯一,就连最简单的款式,上面的花样也是不同的,出门绝对不用担心会和旁人出现一样的穿着。“那那、那里面的伙计,他们凶吗?”这是大家伙最关心的。已经买到羊毛衫的婶子爽朗一笑:“不凶,可好说话了!而且你知道吗,我拿衣裳在身上比划的时候,好几个小子都夸我好看呢。”“小子?”“可不,我都问到了,里面的伙计都是从草原上来的,别看长得凶恶,实际也才二三十岁,跟我家大郎一个年纪的,有个娃子可有意思,夸完我好看,自己先脸红了,就是他有点黑,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既然这样,那我也去看看。”“快去快去,去晚了可就没了,进店就有茶点相送,开业前三天还能打折哩!”婶子扭着腰,珍惜地拍了拍新买来的衣裳,“别看人家长得凶,那都是草原人的特点,爹妈给的,改不得,实际嘴可甜呢!”有了头一批吃螃蟹的人,商行的名号也渐渐传开了。有些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商行扬名虽有一半是羊毛衫的功劳,但还有一半,都是得益于商队族人的。明窈可没教过他们怎样推销怎样说好话,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学来的,不光帮着客人比划,一张口,全是夸赞之语。就算偶有嫌贵的姑娘,一听这短衫衬得她腰细腿长,姑娘嘴上低斥一声“轻浮”,然抬头一看汉子迷茫的眼神,还是红着脸将以上买下了。一群又高又壮的黑脸煞神,偏能说出最甜的话,这般反差,所吸引来的女郎比大家预想中多了两三倍。三百件羊毛衫,最便宜的只用三十两,最贵的能卖到二百两去。便宜的两天就卖光了,贵的等到第四天,也所剩无几。更多有钱人家的小姐选择了定制,被宁湘引去屏风后,细声说着自己的要求,听说两个月后就能收到新衣,满意地交付了定金。开业五天,三百件羊毛衫一扫而空。商行歇业那天,店外还有不少晚来的人,听说货物都卖光了,又是惊讶又是遗憾:“这才几天,你们就准备了这么点东西吗?”阿玛尔上前给人赔礼:“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羊毛衫从羊毛到纺线,都是族人一点点做出来的,族里的羊只那么些,实在多不得了。”“劳烦您跑一趟,一点薄礼,还请您海涵。”说着,他送上一个巴掌大的小毡包,是用做羊毛衫剩下的边角料缝制出来的,毡包虽小,但做工一点不比衣裳差,不管是做钱袋还是做香囊,都不落俗套。“啊……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这小毡包可真好看,回去送给夫人她一定喜欢,那我就收下了?”客人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阿玛尔说:“您喜欢就好。”有了这般待客方式,就算商行关了门,仍有一批客人等着下次开业,要不是不能预订,怕是预订的单子都能将下批货物包揽。就在阿玛尔带人在商行努力推销衣裳的时候,明窈已经在杏林医馆外转了好些天,早将医馆内的所有大夫认了个遍。央拉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一眼就认出收购了他们草药的人。明窈又跟过路百姓打听了两句,原来那位是杏林医馆的账房先生,出身不凡,医馆的大夫们对他很是尊敬,就连掌柜都敬着他,这些年赶走了多少算账的伙计,唯有账房先生的位子一直没有变动过。央拉抹了抹眼泪:“多吉给我指过,那个人就是皇子殿下派来的。”可惜明窈对那人也没有印象,实在无法推断出医馆背后的皇子是哪位。s找出坑骗草药的人后,明窈没有冲动行事,她转身头又去其他医馆转了转,很快将风锦关内的医馆认了个大概。城内大小医馆近百间,其中属杏林医馆、回春医馆最大,而且由于这两家医馆的坐诊大夫都是溪镇出身,早些年就有竞争关系。回春医馆是最早开在风锦关的,曾一度垄断了整个风锦关的医药市场,直到杏林医馆出现,他们仗着皇子权势,跟官府勾结上,硬生生分走一半市场。最近几年,两家医馆的争斗越发激烈。回春医馆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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