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中间人。”狄霄打定了主意,“这回停留的时间实在太短,恐连其中实情都探不到,先买些盐铁看看,要是合适,过些时候我再单独过来。”明窈对他独身来此的想法不敢苟同,但那都是许久以后的事了,眼下先去盐坊附近瞧瞧,能买就买,不能就先作罢。按照男人的指示,他们一路循着暗红色小木桩走,终于在一座四层小阁楼外看见一块写着“盐”字的牌子。阁楼再往后,则是一些搭建粗陋的棚户,棚户都是用稻草搭的,偏偏外面围了一层铁板,挡住了里面的光景。狄霄他们远远看着,就知道这是找对地方了。只见不时有掩住面容的人出入其中,比起他们,狄霄他们的遮掩反而不够了。明窈当机立断:“先去买帷帽。”在安石城生活的百姓胆小慎微是真,但也总有胆大的,知道来这儿的大多不愿暴露身份,好几个人背着竹筐,在附近售卖帷帽。那帽纱是漆黑的,里外都看不清晰,好在遮掩效果一流,销量还算不错。考虑到不知内处情况,最后只有狄霄和另一个族人凑近,剩余三人和明窈在不远处找了一家茶馆,在临窗的位置坐下。他们开始还能看见狄霄两人的动向,可在他们和一中间人碰头后,就绕去了后面看不见身影的地方。明窈心下一惊,又怕去了也不过徒惹麻烦,只能按下满怀担忧,继续等在茶馆,一壶接一壶的温茶下肚,她却毫无所觉。就这样等了近三个时辰,窗外的日头都有了西斜的趋势,要不是他们桌上一直在添钱续点心续茶水,掌柜怕不是都要赶人了。“那是不是首领?”耳边响起的低语叫明窈猛地抬头。果然,只见狄霄和族人一起出现,他们身边还跟了三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只依稀能看见他们在拱手拜别,不似起了冲突的样子。再等片刻,狄霄带着族人找来茶馆。他们没有过多言语,又要了一壶茶,咕咚咕咚灌了一整壶后,才听狄霄说:“走吧,我们出城。”临近城门,狄霄把车上带的几匹狼皮贱卖掉,一共得了不到一千两银子。而在他们空车出城门时,前不久检查过的士兵一脸的了然,仿佛早料到他们会空手而归,道了句好,检查着车上没有违禁品,痛快放行。然而,狄霄他们并没有去和其余人汇合。狄霄驱马走在最前,出城后一路向南,最后在一处明显有破损的城墙处停下。“这是?”明窈不解。狄霄说:“再等等。”其余人这时还不知等什么,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却听一墙之隔的位置,蓦然响起夜鹰的鸣叫,狄霄屈指发出相似的声音,三长一短,复归于平静。下一刻,只见城墙上出现几个黑漆漆的影子。吓得族人们当即后退,摸出藏在靴中的短匕,作势要冲上去。“自己人,别动。”狄霄低声呵了一声,方免了这场无畏的冲突。那几个黑影从城墙上跳下,身上还绑着数根粗麻绳,他们应是熟练工,落地后第一时间把麻绳固定在不远处的卡槽处,又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不过片刻,麻绳尽头滑下数个编织袋子,袋子砸落在地的瞬间,发出重重闷响。sg这场从天而降的传送维续了近半个时辰,等把最后一麻袋东西送达,负责押送的几人说:“这是所有货物了,明老板清点一下数量吧。”狄霄没有检查:“我信得过张先生,辛苦各位。”说完,他从另外取了十两银子,给这几人做酒钱。送货的几人反身回城,而狄霄等人也拉着板车往关外走去。一直到彻底走出安石城的地界,才听狄霄将这大半日的见闻缓缓道来。原来他今天找的中间人姓张,是城里专做盐铁生意的,原本他还不愿接狄霄这一单,嫌他要买的盐铁太少,但意外见了狄霄真容,另起了旁的心思。“他听说前几月风锦关来了一伙游牧商人,带去许多上好的皮货,便问我是否知道,我未标明身份,但也说能寻到些许皮毛。”“姓张的那位有意交好,便行了个方便,帮忙采买了三百斤粗盐,和大小二百件铁器,兵器农具等混着来的。”狄霄顿了顿,又说:“我随他们进去盐坊铁坊看了,里面都是官兵在把手,真正管事的人不曾见到,但底下的小管事,长相也跟旁人不太一样……”狄霄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面上闪过一丝纠结:“我看他们年纪不小,但面白无须,声音亦见习刺耳,作态更是奇怪,张先生称他们为公公。”“啊……”明窈一愣,“可是宫里来的内侍?”狄霄不知内侍为何,明窈只好又多解释了两句,听她说完,狄霄半晌无法回神,仿佛不能明白,怎会有人不惜残害自身,也要入宫伺候人。明窈轻声道:“许多内侍都是贫寒家庭送来的,一人十两银子,以一人身换全家活路,还有许多犯官之子,免去死刑,入宫为奴。”“但他们自入宫就再无出宫之日,能派来安石城的公公们……”她想了想,道,“大概是得了贵人的指示。”两人稍作谈论,又转回盐铁上去。“按照正规流程,采买盐铁是要到官府办手续的,写明为何要购买,购买多少,送去何处,还有许多许多,要走好几处衙门。”狄霄说:“张先生说,正常一套流程下来,就算处处顺利无人阻拦,也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而他们跟官家略有私交,可以先采买了,后续再补上手续。”不过这种方便也不是白来的,走正规流程一斤盐只要八钱,而通过中间人快速采买,就要付出十倍价格,铁器尤甚。“这……”明窈讶然,“这是走私盐铁吗?”不怪她这样问,按照大瑜律令,只要不是以官价购买的盐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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