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这句呵止下安分下来,软塌塌地坠下,她两手攥着他的睡袍,坐在他腿上低着头。
徐谨礼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脸上倒是没有那些痕迹,就是面色白了点,另外眸色好像也有点不正常,有点发蓝。
徐谨礼检查着:“水苓,眼睛看得清楚吗?听力有没有问题?”
女孩又凶了他一下,在徐谨礼眼里毫无威胁度,把她快要像蛇一样抬起身子的头发按下去。
女孩嘤咛一句抖了下,他带上了点训的意味:“老公问你话,怎么不应声?”
这个人,怎么连鬼都不怕,还这么凶!
水苓瘪了瘪嘴,挤出几个字,老实答道:“……看得见,听得到。”
估摸了一下她过长的发,他又问:“头发这么长怎么回事,还这么乱,要不要剪一下?”
徐谨礼竟然还惦记着剪她的头发!
水苓气着抬头看他,徐谨礼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凶,她又怂了,垂眸慢慢地嘟囔着:“能收回去…不用。”
而后头发就慢慢变短,和原来一样长。
“行,现在把睡裙脱了我看看。”
水苓眼睛瞪圆抱着胸,把身体一侧:“你、你你你……”
徐谨礼看见她大腿上也有那种青痕:“你什么……快点…不然我亲自脱。”
水苓用指尖点点他的胸膛:“你不许凶我。”
“没凶你,只是担心你,”徐谨礼发现她现在这股孩子气还挺可爱,“我看看你身上有多少这种痕迹,明天带你去找关老商量商量。”
水苓正脱着裙子,听见他这么说,立刻把胳膊又放了下来,差点被除魔的经历让她怨念深重:“不行,不见老头。你不可以和老头一起欺负我。”
“我和他说过这件事,不会。”
“那也不行。我不要去。”
徐谨礼心平气和地舒气、点头:“行,那就不见。”
等她脱完衣服,徐谨礼看见她身上也有些地方有这种痕迹,但并不是汇聚一处而后放射状地张开,而是像一团团小蜘蛛网那样,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他用手摩挲着那些痕迹,问水苓:“疼不疼?”
水苓摇头:“不疼。”
那看样子只有外貌和脾性上的变化,那倒是还好。
徐谨礼拿起手机,想起他问高辞的那个问题,得到了回复:
“她可能是鬼化了。”
大概是猜到他会问什么,高辞又多说了些:“变回去之后不影响身体。就是鬼化后可能会产生一些伤害他人的不好念头,毕竟鬼是怨气聚成的,不会像她原来那样温和。”
“鬼化也会带来一些邪能,她现在每一根头发丝都很危险。您要小心,尽量撑一下,今晚走不开,我明天就过来。”
徐谨礼回了个“不急。”将手机锁屏放到一边,发现鬼化后的水苓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几乎不会离开他。
他把睡裙放到一边,把水苓抱进被子里躺下,关灯:“睡不睡得着?还是你不用睡觉?”
水苓的头发又开始乱缠:“谁说我不用睡觉。我和你又不一样。”
徐谨礼把她缠过来的发丝捋顺又给她放到背后,不轻不重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既然要睡觉就别闹,乖乖睡觉,别乱动头发。”
好气,真想现在就咬死他。
水苓捏紧小拳头,浑身怨气再次爆发,被徐谨礼捏着下巴吻过来。
非常温柔,兼具安抚性质的吻,她一下子就放松下来,舔他的舌尖,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吻过之后,徐谨礼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背:“好好睡觉。”
水苓哼了一声团在他怀里:“好吧。”
小家伙现在安分了,徐谨礼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水苓已经睡着。
他起身去阳台外点了根烟,没抽,只是夹在指间,嗅着桂花香和烟草味来缓解焦躁。
水苓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怨气究竟是从何而来,他们曾经分离后,她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他一概不知。
好好的人变成这样……
徐谨礼吹了好一阵风,等那支烟燃尽。
烟灭之后,他准备回去睡,刚一转身,就看见水苓扒在阳台的移动门那一直盯着他,徐谨礼被她吓得心一顿,听见小女鬼又恨恨念叨:“老公。你、为、什、么、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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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1)马来西亚的四师爷庙里供奉着叶阿来的原型,吉隆坡之父,叶亚来。
(2)did:分离性(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苓苓:阴暗变鬼,但又怂又听话,还好哄。
水苓说的长句子句号多,是因为她现在说话一顿一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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