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节散罢。
长街之上,仍旧车水马龙。
这一晚,原本是樊珂吵着要送姬昊天回家,最终,却又是姬昊天把她送回了平西王府。
等姬昊天重新回到墨园的时候,天色已至深夜。
或许因为灯节的缘故,这一晚的街灯全亮,周边的高楼寰宇也不断闪烁霓虹,让整座城市亮如白昼。
墨园别墅区,大门外。
赵德给姬昊天派来的专职司机打开车门,将他让到了车下:“先生!我们不直接回家吗?”
姬昊天微微摇头:“我想走走。”
“好的,我的居所,就在墨园的员工宿舍,距离别墅,只有两分钟车程,您有什么吩咐,随时联系我!我二十四小时待命!”
司机微微颔首,准备坐回车内。
“最近几日,你始终在因我奔波,就连今日灯节,也没能陪同家人。”
姬昊天露出一个笑容:“给赵德打个电话,让他给你多开一个月工资,最近几天,多陪陪家人吧!”
“先生!谢谢您!”
司机一怔过后,对姬昊天深深鞠躬,兴高采烈的驱车离去。
今日灯节,满城烟花绚烂,但墨园作为高档别墅区,是禁止燃放烟花的,所以小区里的空气,倒是比城中各街区清新了不少。
姬昊天一路步行,最终将脚步停在了四号别墅门前的一处凉亭内,缓缓落座。
夜色静谧。
周边鸟啼虫鸣,头顶月光挥洒。
颇有一份闲情雅致。
半晌后,一道女声自姬昊天身后传来:“今日,你对朔王一脉动手,而且斩尽杀绝,是否有欠考虑?”
“有么?”姬昊天声音懒散,似完全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朔王一脉,虽被削去宗籍,但仍旧冠着国姓,他即便越规枉法,也该由宗人府处置,你今日之举,难免会被人误会为僭越。”
桂三娘说话间,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月光映照之下,足以让男人们垂涎三尺的身段更显窈窕,尤其是脸上的一抹媚笑,更是让人勾魂摄魄,难以自拔。
桂三娘缓步上前,将左手溺爱的搭在姬昊天肩头,帮他捏着肩膀,右手微微前伸,将一壶酒递给了姬昊天,浅笑道:“还是说,你今天逼死朔王,是为了樊家的那个小妮儿?”
“我本就没有官职,不受朝堂束缚,谈何僭越?”
姬昊天打开瓶塞,轻轻嗅了嗅:“不是桂花酒?”
“当然不是,这事百花酿!乃是天然形成,人工无法酿造,普天之下仅有三坛!就连皇族都未曾尝过,若不是念在你今日奔波了一天,为了给你解乏,我才舍不得给你。”
桂三娘娇嗔一句,但眼中却充满了姐姐对于弟弟的那种溺爱神色:“话说回来,燕京武盟,仗着自己在天下武林中的影响,始终恃武而骄,的确是朝中的一个心腹大患,你今日除了武盟,倒是给宫里那位除了一大祸患。”
“武道中人插手朝堂之事,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想要刺杀一名当朝元帅,这种人,自然该死。”
姬昊天不以为然,百花酿入喉,周身舒畅,神智清明。
“朔王之事,你若不给个解释,恐怕不妥。”
桂三娘轻轻捏着姬昊天的肩膀,轻声开口。
“也罢。”
姬昊天摘下腰间的玉牌,反手递给了桂三娘:“那就有劳你进宫一趟,把这个给他看一眼。”
“还有呢?我要说什么?”
桂三娘接过那枚刻有“九州太平”的玉牌,继续问道。
“什么都不须说,他看见这枚玉牌,自然知道人是我杀的。”
姬昊天双目微闭,桂三娘精通点穴之术,这按摩的手法,确实让人感觉全身舒爽。
“只告诉他你杀了拓跋和朔一族,就完了?”
桂三娘看着姬昊天的背影,哭笑不得。
“我让你见他,只因为朔王是他哥哥,跟他有血缘关系,否则,我想要杀谁,何须向任何人通传。”
姬昊天声音平稳,虽是闲谈,却无形中散发出一抹滔天霸气。
“你跟阁中那位比起来,还真是青出于蓝。”
桂三娘微微摇头,不禁失笑:“说起来,今日樊家之事,楚王族世子楚天河,也算帮凶,这事,你想如何打算?”
“置之不理。”
姬昊天声音稳健:“楚地毗邻东夷,算是抵御外敌的一股重大力量,如今楚天河作为质子被扣押京中,楚擎苍并无反意,而楚天河也无非年轻气盛,被拓跋和朔利用而已,他参与此事,只是为了解一时之气愤,还罪不至死,只要不在作乱,我可以不予追究。”
桂三娘身体前倾,在姬昊天耳边气若幽兰:“放他一马?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我是念及天下苍生罢了。”
姬昊天不动如钟:“若楚地有失,还不知道有多少平民将流离失所。”
“好,那就依你,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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