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秦王太妃!“商税中,最糊涂的便是海税。提高,细化番货的税收。在江南道,广南道,淮南道等靠海州府,现有的码头分散凌乱,吃水浅的地方,只能停靠小船。关闭一些杂乱的小码头,重修现有的码头,能供大海船停靠,便于官府管理。”秦王太妃将手上的册子里抽出来一份,奉给文素素齐瑞以及在座的各位朝臣:“这是我拟定,关于各项货物的具体征收税额。这些只是我的想法,最终的数额,得由太后娘娘定夺。”
齐瑞看着密密麻麻的货物分类,征收额度,眼前一花,当即反对道:“分得这般细,哪能做到,真是儿戏!”邱大学士道:“按照秦王太妃现今的征收方式,海商们若是反对,番邦商人不来大齐,断了与番邦之国的邦交,大齐的颜面何存!”秦王太妃没有做声,文素素冷声道:“邱大学士一直将颜面挂在嘴边,朕以为,面子是自己挣来,不是靠着别人施舍。苟延残喘还端着,这才是徒增笑话!”邱大学士脸色紫胀,愤慨地道:“太后娘娘莫非是想要引起与番邦之战?”文素素道:“番邦敢打来,大齐养着十三路兵马,要是打不赢,大齐烂到了根,亡了也是应当。”这句话,文素素敢说,朝臣及邱大学士,万万不敢接话。文素素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两国之战的缘由,从来不是因谁的颜面受损。谁的颜面都没那般值钱!且邱大学士读书,也只看了开头便开始批判了?邱大学士对于如今海税的了解,又有多少?”邱大学士气得手都止不住发抖,强自定睛继续看下去,底下有如今番邦货物的征收对比。现在朝廷对番邦海货的征收很是笼统,除了无具体货物的分类,不同货物的征收额都一样。比如珍珠与布匹,珍珠是宝石类,只能锦上添花,布匹能御寒,税额相同,饶是邱大学士也认为不妥,老脸开始发烫,嘴皮颤动几下,一声不吭了。沈相凑近他,呵呵道:“邱大学士,圣上这份文书,你劳心劳力,真是辛苦了。”邱大学士被看穿,血充头顶,羞愧欲死。从卫国公府离开之后,邱大学士不放心,亲自前往承庆殿,帮着齐瑞润色了文章。以科举考试的评卷来看,齐瑞的这篇策论文章,定能被判个上等。革新户部的策论文章,在秦王太妃有理有据,详尽的措施面前,变成了纸上谈兵的笑料。无人再去理会邱大学士,认真讨论起各项货物的征收额。秦王太妃态度诚恳,与他们认真解答,讨论。最终的问题,还是归于海商们的反应,他们要是反对,干脆不出海,修建的码头就空置了。文素素道:“众卿的担忧,朕也想过了。番邦仰仗大齐的布匹茶叶瓷器,不怕他们不来。番邦货物获利丰厚,按照现今的额度征收,他们照样能赚得盆满钵满。至于反对与否,总要试过才知。”最大的海商在此,文素素半点都不担心。沈相道也是,迟疑了下,道:“若是照着分门别类的征收,现今码头的税司,定会忙不过来。”其他人也一道附和,文素素道:“沈相说得是,海税一事复杂得很。”秦王太妃道:“江南道的赋税繁重,我有个想法,不若户部在江南道设置税司,直接管辖。”文素素道:“好,这个提议好!”众人一下安静了下来,江南道漕司管着的差使,赋税一块被分了出来,就只剩下了漕运。不过,江南道漕司是否被分权,他们并不在意。户部在江南道直设税司,这可是大好的肥差,税司由谁去掌管?文素素将他们的反应瞧在眼里,道:“此事随后再议,闻登鼓院那边还有投书的期限未到,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措施。我们先且看下,圣上与秦王太妃究竟谁胜谁负。”众人回过神,文素素先前就戏说过,且看圣上与后宅妇人,孰胜孰负。在木架边奋笔疾书的妇人,将画着表格的纸夹号,挪近了案几,方便大家能看得更清楚。表格最早在王府的铺子中使用,早已传开,大家都已经很熟悉。表上分别列出齐瑞与秦王太妃两人的建言,好坏高低,饶是眼瞎也能看出来。齐瑞的建言,主要体现在肃清吏治,惩处官员贪腐,追缴逃税上。稍微比较贴合的一点,便是加征商税。建言可能得到实施,实施的方式全无,空洞无物。齐瑞不仅仅是输,是输得一败涂地!齐瑞离得近,他冲上前扯下纸,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怒气冲冲跑出了大殿。众人呆在了那里,文素素面不改色,对青书道:“去看着圣上些,外面热,别没头没脑中了暑。”青书出去了,文素素望着尴尬不已的众人,道:“朕让人记录下了今日商议之事,待整理好好,决定具体如何实施,会登在邸报上。”朝臣这下更尴尬了,文素素当着他们的面羞辱齐瑞还不够,还要昭示天下。文素素淡然道:“家丑不可外扬,邸报不是八卦小报,只登朝廷策令。”大家这才干笑起来,文素素朝后面几案上的妇人娘子点头,她们一起站在了文素素身后。文素素对不解的众人,道:“她们以后将是朕承明殿的女官,负责文书诏书等差使,随后会在邸报上发出正式的任命告示。朕先介绍她们给诸位认识。”文素素道:“陈巧娘。”在木架前书写的妇人上前一步,曲膝见礼。“王金姑。”坐在后面记录的年轻娘子上前,曲膝见礼。“林九娘。”“余荷叶。”“程七巧。”五人全部介绍完毕,众人望着她们,许久都没人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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