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娇龙给他发了张照片,是喻安宵的背影。浓浓的愧疚感涌上心头,程迟雨再次叹气,回复蒋娇龙说:“你不要演得太可怕,会吓到他。”蒋娇龙给他发了个白眼,“骗人的时候怎么不说。”程迟雨回复了一个垂头丧气的表情。时间翻过十二点,谢蓝如愿进入包厢,他们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程迟雨不停地查看消息,看见蒋娇龙告诉他:“没被发现,放心。”但是程迟雨更加着急,想着谢蓝一出来,他打声招呼就赶紧回去。正在心不在焉地工作,又被喊去开啤酒。程迟雨此时十分的心烦意乱,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刚刚跳到一点整时,喻安宵的聊天框弹出来一条消息,程迟雨的心脏差点跟着跳出来。“在哪?”平时为了不让学生害怕,喻安宵发消息时总是带着语气词,看起来很亲和,从来没有像这样冷冰冰。程迟雨环顾一周,手指颤颤地解锁了屏幕,正在想怎么回复, 书房、戒尺程迟雨急匆匆赶回去,一打开门,见客厅一片漆黑,只有书房亮着灯,他小心翼翼地从书房门前探了个头进去。自从他回完“对不起,我马上回去”,喻安宵一条消息都没有再发来。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三十七,空气凉嗖嗖的,喻安宵的表情也很冰冷。喻安宵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停留在两个人的聊天界面。程迟雨站在他面前,微微一垂眼就能把自己发去的消息看得清清楚楚。他今天傍晚出门开了一场会,穿着不像平常那么休闲,被诓出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因此也没来得及找一身更舒适的衣服,就又穿上了西装,大晚上跑了一趟医院。喻安宵很少会摆出这样的表情,他的椅子转向程迟雨,西装笔挺地靠坐着,相当于他小臂长短的厚戒尺很随意地握在手里。程迟雨觉得很难为情,在对方的沉默里站了好几分钟,才开口说话:“我打算只去今天一次的。”那把戒尺此时躺在喻安宵腿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一下下地扣在木制尺身上,发出很有规律的闷响,展露出少见的压迫感。喻安宵终于抬眼看了他,说出的话也毫无情绪起伏,“先解释吧。”一听他这么说,程迟雨就捡重要的部分把事情说了说,除了谢蓝的私人问题,把能说的都说了。还不等他喘口气,喻安宵突然笑了一声,“你当着我的面辞职,回头就改口说你是请假。我这么相信你,你还要撒谎骗我。”
“我想着,就一次,”程迟雨的手指攥得很紧,解释道,“我怕你不同意,就想……哎!”他一直不太敢看面前的人,完全没看见那柄戒尺怎么就挥了起来,在他小腿上抽了一记。喻老师看着面不改色,那么厚的戒尺不仅能挥起来,而且打人真疼啊。程迟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跳了一下。喻安宵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刚刚抽过他的戒尺在他手心轻轻敲着。他打量了程迟雨一眼,似乎有些遗憾,说:“隔着衣服打的,应该不太疼。”这还不疼。四月天气刚刚回暖,浔城已经很暖和了,程迟雨这个年纪正是最不怕冷的时候,就穿了一条校服裤,挨这么一下还是挺疼的。程迟雨忍住了想查看一下的动作,强行让自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喻安宵握着戒尺,另一端轻飘飘地贴在他的小腿上时,程迟雨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挨两下打也不算什么,搞得这么恐怖是怎么回事?戒尺刚从他的腿上离开,程迟雨就忍不住往后微微退了一点。喻安宵又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皱着眉毛,点评道:“没礼貌。”程迟雨的眼睛还在很紧张地盯着喻安宵的手,突然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瞄了他一眼,又默默挪了回来。喻安宵指挥道:“给蒋娇龙打电话。”“现在吗?”程迟雨问。“现在。”程迟雨只好硬着头皮掏出了手机,拨了电话过去。不仅没瞒过去,还要连累别人了。那边接得还挺快,程迟雨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边就急哄哄的,“喻老师是不是发现了!他已经回去了,你知不知道啊!我可没有出卖你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程迟雨觉得很尴尬,看向喻安宵,不知道要不要说话。喻安宵轻轻一扬下巴,程迟雨才开口:“我知道了,你回家了吗?”“喻老师一走我就回来了,哎呀,吓死我了,千万不能让我小叔知道,不然他要跟我爸告状的。”电话开着免提,程迟雨处境十分尴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喻安宵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一点。程迟雨走到他面前,喻安宵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将通话孔对准了自己,说:“你们两个串通起来骗我。”电话那边死一样的安静,好半天蒋娇龙才略带试探地询问道:“喻老师,你也在啊?”程迟雨能听出来,电话那边估计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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