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因为不会陪笑脸,客人质疑他在挑衅,被投诉了三次。工作告一段落,凌晨两点后店里的客人渐渐离开,后厨还剩下许多水果,三个人就围坐在一起,边吃水果边等下班。谢蓝还是有点担心自己连累他们,说:“你们明天要不就别来了,反正就来一次,没有联系方式,也不会怎么样。”“那你怎么办啊?”柴舫嘴里嚼着苹果片,模糊不清地说。谢蓝说:“我没事的。”“哎呀没事,大不了挨顿揍,小事。”柴舫开朗一笑,怼了程迟雨一下,说,“是不是?”程迟雨嗯了声,看起来心事重重。谢蓝担心地看着他,说:“怎么了?刚刚有人跟你动手了吗?”柴舫扑哧一笑,说:“别管他,他在思考怎么坦白从宽。”他说完还往后一靠,哎呀一声,说:“我爸最近出国了,我又不回家住,不会被发现,等他回来,你的工资都已经拿到手了。”两个人都笑起来,没人再说这件事。正说着话,程迟雨的手机响了一声,把正在闲聊的两个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但是程迟雨也不去摸手机,浑身僵硬地呆坐着。“你不是吧。”柴舫大为震惊,“你怎么变得这么怂啊,手机就响一声,你至于吗?”程迟雨面无表情地说:“他估计这两天就回来了,我在想怎么招认。”“人家不是脾气很好的吗?你干嘛这么担心?”柴舫问。谢蓝倒是有些理解他的心情,“毕竟住在别人那里,怕人家担心,给人家添麻烦吧。”确实有这个理由,程迟雨的确不想给喻安宵添麻烦,但更多的是自己答应的事情没有做到,他很担心喻安宵会对他感到失望。但是既然答应了谢蓝要陪他,也已经到了这里,程迟雨也不想反悔走人,只能先想想对策。这大概是程迟雨自从搬进来,过得最煎熬的一个周末。这学期的第一个周末刚好喻安宵出差,平时又见不到,算起来两个人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见面。喻安宵看见他放学回来很高兴,还给他带了礼物。程迟雨回来的路上经过甜品屋,买了草莓芝士蛋糕。平常放假他都会带些吃的回来,这次总觉得连蛋糕都带着心虚的味道。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喻安宵会照例问他一句,“这个星期过得还好吗?”往常他都会说:“还好。”今天他也说了“还好”,但不等喻安宵进入下一个话题,他又冒了一个“但是”。喻安宵抬起头看他,还露出挺高兴的模样,说:“这次有‘但是’了,分享一下。”
程迟雨的筷子不停地戳着米饭,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什么?”程迟雨没有看他,说:“上个学期,快放假的时候,跟人打架了。”喻安宵没有太大反应,看了他一眼,笑说:“干嘛,我说今天怎么怪怪的,怎么还把去年的事情的翻出来检讨。你没事就好,打个架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午饭吃完喻安宵站起身,程迟雨碗里的米饭明显没怎么动,也跟着他站起来,见他就要进房间,急急地跟了两步。喻安宵回过头看他,开玩笑说:“怎么了?跟着我干什么?还有什么要检讨啊?”本来他只是开玩笑,但是看见程迟雨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喻安宵看他的表情,也不自觉严肃了一些,推开了书房门,“那进来说吧。”进去后程迟雨没有坐,看着他说:“我在酒吧找了一个兼职。”喻安宵本来放松的表情稍稍一变,问:“跑来通知我?”“不是。”程迟雨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也许有些僵硬,解释道,“我去那里是有原因的,我只做到月底,我保证。”“不能说的原因?”喻安宵盯着他。程迟雨抿了抿唇,说:“有一个朋友在那里兼职……等他的工资拿到了,我就回来。”喻安宵叹了口气,他倒是不觉得程迟雨会撒谎,但多了个猜测——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但是程迟雨没明说,他也不好问,只是说:“酒吧都是夜里工作,你怎么出去的?”程迟雨有点心虚,一时没说话。喻安宵靠在椅背上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点头,说:“你有你的原因,我谅解了。但是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三月十五是第一次月考,成绩只能往上升,不能掉,到时候成绩单拿给我看。”程迟雨说:“好。”他应完声还在等喻安宵的下文,没想到他已经打开了电脑准备工作,就问道:“你不生气吗?”喻安宵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看他,说:“看在你诚实的份上,第一次算了。到时候拿成绩单说话。”程迟雨嗯了声,一抬头就看见本来挂在墙上的戒尺挪到了桌面上,戒尺厚重,喻安宵用它来压书了。喻安宵看起来不像是真会用戒尺打人的样子,程迟雨很难想象那种画面。大概是他想象的时间太长了,喻安宵终于注意到了他,奇怪道:“还有事要交代?”话音刚落,喻安宵就发现他匆忙挪开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喻安宵笑道:“你看它干什么?还挺想挨揍啊,盯着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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