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好像老糊涂了。”
究竟是老糊涂,还是从余娘离开那一日起,花神像在他眼中渐渐变成余娘笑靥?
答案只有老人自己心里清楚
从大大小小的落尘来看,已是许久无人踏足这里。你微笑,“老爷爷,这画放着落灰好可惜,卖给我如何?价格好商量。”
老人摇头,“不卖,落灰也不卖。”
你撒娇,“老爷爷,咱们好好商量嘛。其实这图与我有缘故,是我娘亲的像,老爷爷可怜可怜我嘛。”
“为讨殿下欢心,管大人真是信口就来。”阮郁从旁讽刺。张萱印鲜yanyu滴,这是两百多年前的古画,真欺负起蔡老舅公年事已高,是老糊涂了
老人叹息,“娃娃,老朽守着这画过了一辈子,你说说,花有重开日,人可有再少年?这桩商量谈不成,除非日出西边,江水倒流。”
日出西边,江水倒流?你一噎,“老爷爷,你在口出狂言什么,这些就是金仙来也未必能做到,你想变回年轻我还能想想法子,这么把我惹急了,我……”
你一时想不到什么狠话,一个耋耄之年的老人家,难不成要挠他咯吱窝?
不过在阮郁眼里就不是这样了,他冷着一张俊脸拽你,“管大人想g什么?”
“g什么g什么,g你!”猛然被打断思绪,你心情差到家了,“阮郁,不要以为这里没你的事了,不能拿到画像,我就把你说我像路贞儿的事宣扬出去,诽谤皇室之罪按律可判三年,你去牢里当状元吧!”
反正你明面上是蓬莱g0ng的g0ng人,路贞儿听起来不是好人,那就是拐弯抹角把顾珵也骂上了
“管大人咬文嚼字的功夫令阮某大开眼界。”他眼头的小痣yan如鲜血,面无表情地俯视了你一会,“希望阮某出狱时,大人还身t康泰,千万不要和路贞儿一样是个短命鬼。”
你气疯了,拽住他的袖子乱咬,“阮郁,亏我还夸你宰相之才,怎么除了犟嘴什么用都没有,我不管,你快想想办法……”
灵光乍现,你冷冷吐掉袖子,“你舅舅待你还是不错的吧?既然他nv儿生的如花似玉,圣上也才六十五岁,寿典时再纳个希妃,来日长眠也不好有佳人相伴……”
蔡希儿这个点入g0ng,等老皇帝殡天就是白绫一条。本朝为绝武后之事,年轻后妃无子皆殉帝陵
锋利的丹凤眼凝在你身上,你笑纳,“本公公这就去告诉蔡子季这个好消息。”
“等等。”阮郁语气淡淡,手指已盖在你的圆纱帽上,“希望管大人将来别后悔。”
他摘掉你的圆纱帽,拔下你盘发的双gu云纹金钗,满头青丝瞬间如瀑倾泻
“喂!”你大叫一声
他罔若未闻,摁住你一齐向老舅公跪下
“舅公。”即便跪着,青年身姿也如松俊挺
“阮郁甘以千金之价求取洛yan花神图,作求娶管姑娘之聘礼,恳请舅公成全。”
“嗯…小妧?”他一连用了两个求取,打盹的老人睁眼,“噢,是你,小妧的娃娃。”
他眯眼瞧了瞧你和阮郁,慢慢笑了,“肯ai千金轻一笑,小妧当年也莫不如此。少年人,舅公已经老了,这图在舅公这没用了……你拿走吧,拿去成全有情人。”
还没大喜过望,你被阮郁掰着后脑对老舅公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家悠悠伸个懒腰,朝院中枯榆树y道:
“弃置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可惜你si了几十年,再未开花过,有时啊,真想回到那年三月,再见一见你开花的模样。”
老人家对着榆树y诗的样子,让你有些怅然
这位老人不是有意口出狂言,所剩年月不多,他只是想在不断经历失去的人世间留住一点什么
子夜时分,你悄悄进到回雪院,决心成全老舅公的小愿望。si木开花,固然可遇而不可求。但办法总b困难多
将手掌贴在g皱的树皮上观察,这棵枯榆b想象中还要老许多,如果正常生长,现在应该也是参天大树了
0了一会土壤,你闭上眼,c纵灵力生成丝线潜入,控制着灵力一点一滴灌进土里
夜空中,破军与开yan并立闪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树根完全没有反应
“不应该啊,为什么……”丹田将要见底,你不甘放弃,将另一只手也cha进土里,忍着酸软做最后的拼搏
夜se将尽,你累得眼前直有星星打转。群星渐渐黯淡,唯有破军开yan光芒如旧,这两颗传说中是战争的星宿
枝头,新白se的花安安静静地开,相b桃李,榆树花个头太小,没有花瓣,只有花蕊,一串钱一样垂坠在枝间,堪称默默无闻
熟悉的脚步声在靠近,一抹银红茜纱摆动,来人眸光淡淡,眼头有一颗淡红的小痣
“阮郁……”你拽了拽那银红衣摆,“花开了。”
对方并不看花,凤目只映着你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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