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人开口,大家都在等,山崩是注定的,大家都在等哪一刻落石会滚下来。
「漉辰,我们有话想要……」
等到妈妈真的想开口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林巽堂阻止的眼神,要她别再说下去。不知如何是好,妈妈也只好低下头继续把饭吃完。
虽然气氛是诡异的,最後还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谁也没再说什麽。
吃完饭的时候,他很主动的去把洗碗槽里的晚都洗了,并且婉拒想要帮忙的妈妈,一个人默默的站在流理台前,安份地做着也许是最後的家事。
当屏气凝神的感受当下发生的一切,时间是会拉长的,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知道刚才那顿饭的气氛被延续了,视线一直在背上灼烧。
并不是什麽事都能一直忍受,像是在慢慢钻洞一样,现在那些眼神彷佛会刺痛人一样让他想要大叫,除了要把碗洗乾净之外,还要分神去克制自己不要情绪失控。
说实话他也从来没能弄懂自己想g嘛,青春充斥的是惨白又满溢的不知道,不晓得,不明白。
也不必花时间去收拾行李,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重要的东西被留下,那件件洋装既然被发现了,就已经无所谓。
但是真正快要出门的那一刻,他却有了些许的犹豫,外头下着雨的夜se,看起来b平常还要黑,还要凶猛,像是一走出去就会被吞噬。
这次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那天去桥上,知道自己还拥有一个人的ai,所以可以自私的感到心安,可以用别人的温情去面对太过残忍的一切,但是现在已经什麽都没有了,外面俨然变成空无一物的城市,只剩下无尽的寂寞。
拿着车钥匙的手颤抖了起来,只剩口袋里的美工刀存在感变得过於强烈,没有好好计画终结的那一刻,让他心理充斥着混乱无b的思绪,还有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要往哪里走?要去什麽地方?这样就结束了吗?这就是一切的尽头了吗?
家人的面孔,走出去就再也看不到了。
「林漉辰。」
他身t一僵,没有回话,也没有回头。
「雨下那麽大,你还想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关你什麽事?」
或许内心深处是不想这麽回答的,但总有种想法,有种念头,非得要他这麽说不可,好像这已经变成他们对话的形式。
「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要收起那种态度?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
忍耐多时,终究还是爆发了,他不明白此刻的心跳到底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但是脑中思索尖酸的话语,永远是那麽冷静且不费力气。
「不把别人当一回事的到底是谁?我才想问你们到底有什麽资格去翻我的房间?刺探别人的ygsi很好玩吗?」
他慢慢的转过身,长久以来第一次好好看着林巽堂,有那麽一刻是觉得他b平常还要衰老,衰老成令人担心的样子,但那也很快就被忽略了。
「如果你还在意你的父母,我们还需要自己去弄清楚你到底是怎麽了吗?」
我从来都不晓得你到底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在学校到底都做了什麽?到底是出了什麽毛病?为什麽把自己的外表ga0得那麽不像样?为什麽衣柜里面会有nv装?
面对那一连串的质问他只觉得越来越听不下去了,明明是血缘关系的人,却只知道用言语伤害哪个部分是最痛的,然後发了狂似的攻击。
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得到一个合理的方式可以在一切变得更糟糕之前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在真的那麽做之前,他就被抓住了衣襟,被迫盯着那张因为愤怒而面目全非的脸。
他从来不想说他会害怕,因为不容许自己的软弱。
他从来不会想要反驳,因为也只会被b得承认他们想听的。
如果用尽一切去证明自己却还是徒劳无功,那会有多麽的难看,所以他一直都什麽都不说出口。
「在你还没回答前不准离开!」
衣襟被那样提着让他很痛,但他还是不想承认,他只想要挣脱,然後快点远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为什麽总是要那样,为什麽总是预设他是那样的不正常,然後又要b他认同这件事?
「你现在是连说话都不会了吗?」
「跟你到底有什麽话好说?我要说的你不是都帮我想好了吗?」
抓着他的手一使力,用力的把他摔到墙边,因为剧痛让他听不清楚那些模糊的谩骂,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马上就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
够了,真的够了。
他再也没办法克制的大吼。「反正我就是同x恋,我喜欢男人,甚至也跟人上过床了,我就是有病,这样你开心了吗?」
「妹妹还在这里,你现在到底是在说什麽鬼话?」
「明明就是你叫我回答的,我只是全部说出来而已啊!」
什麽都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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