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还真是吃定了他们。戚鹏垂首立于堂下, 双拳紧握,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上首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少许,这声音终于停止了, 戚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小心翼翼抬头就对上葛镇江血红的双眼。戚鹏心里一突,不知该怎么开口。还是军师帮他解了围:“大将军,陈云州怎么说?”最近禄州战事不顺, 葛镇江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他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将契书丢给了军师, 恨恨地说:“趁火打劫, 陈云州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他恨!恨自己竟被一个小辈压了一头,恨西北军舍陈云州而来攻打他,恨龚鑫见死不救……袁桦拿起契书看完后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这陈云州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谁说不是,老子给他十万两,就请他出一次手而已。这小子不知足, 想要老子的桥州,他在做梦,我就不信, 没了他陈云州, 我就守不住禄州了。大不了,老子降了朝廷, 也不受他这窝囊气。”葛镇江越说越气。袁桦咳了一声, 眼睛瞟向戚鹏, 暗示葛镇江慎言。这种话传出去很容易动乱军心。
葛镇江心知自己口急失言, 勉力压下心头的愤怒,看向戚鹏道:“陈云州就让你带这玩意儿回来, 没说其他的?”戚鹏连忙说道:“他说他们在仁州只有一两万人,最多只能派出一万人增援禄州。这点兵力不够打退朝廷的大军,需得,需得葛大帅也出兵,大家里应外合,方能打退朝廷军,守住禄州。”葛镇江气得又想骂人:“军师,你听听,就这,他还想问我要桥州,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脸?他当我是什么?我脸上刻着冤大头三个字吗?”“老子生平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葛镇江越说越生气,气得胸口都痛了起来。见他捂住胸口,袁桦连忙安慰道:“大将军,喝些水,消消气!”葛镇江单手按住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手挡在面前,拒绝了袁桦递过来的茶水,眼神阴沉地盯着戚鹏:“他还说了什么?你不得隐瞒,一五一十,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戚鹏抿了抿唇:“回大将军,他说,这次解了禄州之困,打退了西北军和禁军,我们葛家军就打开了通往北方的门户,可以一路向北,直达京城!”葛镇江眉头紧锁,思量了一会儿,又问:“还有吗?”戚鹏摇头:“没了。”葛镇江摆手:“你下去吧。”戚鹏松了口气,赶紧退出正堂。葛镇江花了好一会儿的力气消化这事,左思右想,右思左想,又拿起了那份被他捏出一个印子的契书看了一遍,咬牙切齿地说:“陈云州,好狠!”袁桦安静地将茶水推到他面前,没作声。葛镇江端起茶杯,仰头一口喝完了水,那动作那神态,仿佛是将杯中的水当成了陈云州的血肉一样。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葛镇江皱眉看向袁桦道:“军师,这事你怎么看?”袁桦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给他分析起了当下的情况。“大将军,禄州这局势,若无外力相助,禄州恐怕迟早会失守。”“如果我们拒绝陈云州,在龚鑫也不愿意出兵相助的情况下,那只能禄州失守,我们退守吴州。但到时候我们葛家军会被朝廷军、龚鑫、庆川军团团包围,四面都是强敌,想要从他们任意一方手底下拿下其他州府,扩大我们葛家军都很难,我们只能进入龟缩阶段。”“大将军,恕我直言,这相当于是在慢慢等死!”葛镇江脸色很不好看,但不得不承认军师所说的是事实。他克制住怒火道:“就没有其他法子吗?”袁桦继续道:“此外还有三条路。”“第一,投降朝廷。朝廷目前危机四伏,哪怕是做面子,短期内应该也不会为难大将军。他们应该会让大将军回京,高官厚禄封赏将军,让将军做个空有爵位但无实权的花架子。至于其他人,韩大帅、葛大帅这样在军中一呼百应的将领应该也会封赏扣留在京中。再往下的将领士兵,多半会被安排到攻打陈云州或是龚鑫的第一线,彻底瓦解了葛家军。”“第二,投奔龚鑫。龚鑫现在对上朝廷并未能占据绝对的优势,如果咱们葛家军加入,无疑会在短时间内极大地提升龚鑫的实力。目前,他应该会善待咱们葛家军,至于以后,不好说。若龚鑫能一统天下,他可能善待我等,也可能忌惮我等。据我对龚鑫的了解,他的心胸并不算很开阔,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他能不能笑到最后都还说不定。”葛镇江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让他向曾经的小老弟俯首称臣,他这老脸往哪儿搁啊。而且就像袁桦所说,龚鑫现在虽然有些实力,但连朝廷的大军都搞不定,能不能登上那张龙椅都还很难说。“第三条路呢?”袁桦目光落到契书上:“第三条就是答应陈云州,赌一把。这次西北军是先去攻打仁州不得,才转而攻打咱们禄州的,所以哪怕庆川军只有一两万人,战斗力也比我们强。”葛镇江的脸色非常难看,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他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袁桦接着说道:“所以庆川军派出一万人战斗力也应该非同寻常。而桥州如今已被庆川、兴远、怀州包围,就我们目前的情况,我说句丧气的,只怕桥州迟早也会落入陈云州的手中。”“失去怀州、兴远之后,桥州也早已失去了后方的作用。而且桥州贫困落后,当地百姓只有百万余人,其实于我们的意义不大。现在桥州最重要的是那几万大军,这几万人若是加入禄州战场,定能改变局势。否则,单是庆川出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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