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到门口,戴志明忍不住回头看了林钦怀一眼,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等人全走之后,林钦怀脸上的愁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成竹在胸的笑意。阿东是了解他的,叹道:“林叔,你这么做,小心少主不高兴,我看少主目前还没那个心思。”林钦怀拒不承认:“我怎么做了?小子莫要乱猜长辈的心思。”阿东说不过他,只能闷闷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实际上林钦怀就是故意的,朝廷如此不仁,完全没将庆川百姓的生死当回事,他当然要宣扬出去。秘密这种东西只有没说出去的时候才是秘密,一旦被第二个人知道就会第三个,第四个。更何况,他今天可是一口气对几十名营指挥使以上的将领说了,这其中只要有某一个说漏嘴,这事就会传出去,然后越来越的人知道。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城中不少百姓都知道了,他们庆川牺牲了两万多人,好不容易守住了庆川城,官府没派兵来就算了,他们自己组建庆川军守城,结果朝廷非但没有任何军需援助,反而逼着他们将去年因乱军打来没交的田赋补上。庆川百姓都愤怒了。朝廷这是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啊,怎么,只有京城的老爷大人们的命才是命,他们这些百姓就该死吗?陈云州知道这个事是在三日后。他看着乔昆:“为何这么晚才来报?可查出了这传言的源头?”乔昆苦笑着说:“昨日听说这事,小的当时很生气,大人为了守住庆川城呕心沥血,可朝廷却……当时说的人也不多,小的没太当回事就想着算了,免得大人您烦心,谁知今天大街上大家都在议论这事,讨论的人太多,根本查不到源头。此事都是小人的错,请大人责罚。”乔昆虽是为他不平,但有消息不报就是失职,若不惩戒,他下次还会干这种事。陈云州冷冷地说:“念你初犯,罚俸一月,若再有下次,你就不必留在我身边做事了,我不需要一个擅作主张的下属。”乔昆松了口气,恭敬地说:“多谢大人开恩,小的不敢了。”罚过就过了,陈云州没再揪着这事不放,而是提了另外一件事:“工坊多秘密制造一些黑火、药,此外再从我们的人中选一些忠心机灵的去火、药工坊干活,让工坊试试能不能制造大炮,这是外形图,可做更改,内部构造让他们想办法,先试验小心为上。”“凡是在火、药工坊干活的人必须签卖身契,而且是品行端正之人,不能录用任何品行不端之人,以免走漏消息。”
陈云州画了一张大炮的外在构造图。火炮这种左右,宋明清后就逐渐有了, 明朝的时候还有神火营,配置的全是火器,说明这些初步的火器制造并不是太难,只要有思路,敢于尝试,总是能制造出一些可用的。陈云州之所以没让他们造枪,是因为枪的内部结构更复杂一些。他倒是大致知道一些古代火铳的制造方式,但这玩意儿不能像手、枪、步、枪之类的连发多颗子弹,只能打一枪,然后就要装载药包,不像装弹匣那样便捷。要想造出现代那种好用便利的枪、支必须得工业发展起来才行,目前的冶炼铸造切割等工艺都达不到。相较之下,还是红衣大炮更有性价比,而且在战场上能起到威慑敌军、打击敌军士气的作用。乔昆小心翼翼地接过纸折叠收好退下。他走后,陈云州亲自写了一封“告庆川百姓书”,让书吏抄写了几十份,张贴到庆川城各大城门和菜市口等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在这封告示上,他先安抚庆川百姓,此事已解决,粮食都留下供养庆川军让大家不必担心。接下来,陈云州鼓励百姓们出城种地,为建设庆川贡献一份力量。因为根据他们的统计,不算已沦陷的南庆县,庆川府一府六县的总人口加起来比去年少了二十多万人。其中一部分死于战乱,但更多是拖家带口跑了。单是庆川城中去年就走了两万多人。而与兴远州、桥州交界的百姓跑路的更多,因为他们担心葛家军会随时打过来,只能抛家舍业,带着妻儿老小跑路,少部分跑到了庆川其他地区,大多都沿着仪州北上,又或是从桥州最南部前往左南沿海地区。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意味着庆川府今年的田赋收入会降不少。而且因为战乱,商路不畅,如今来庆川的行商都少了很多,布匹、球轴承几乎都赚不到钱了,收入进一步缩水。可开支却增加了,不但庆川城多了一万六千名兵员要供应,下属六县,陈云州还命他们各自组建三千人的军队,保卫县城。这一万八千人目前是由各县收没逃跑商人、地主的田产、宅子,以及向全县百姓募捐供养。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稳定的军费,还是只能从税收着手。目前田赋是收入的主要来源,所以庆川府鼓励大家种地开荒。只是失去南庆县,又跑了二十多万人,相当于庆川府实际上减少了近两成人口,所以得招募更多的百姓。百姓多了,不但能提供更多的田赋,对征兵徭役也更为有利。不然人都没有,拿什么去打仗?郑深提议:“大人,不若咱们派人扮作行商前去桥州、兴远宣扬我们庆川。悄悄招募这两州的百姓,既可解救一部分百姓,也可削弱葛家军的后备力量。”这两地的百姓在葛家军的治下必然是水深火热,随时都会担心自家的女人被某个兵痞子看上,也担心随时被抓去当兵,更担心一个不慎就全家被杀。这样的生活没有一点安全感,如果有选择很多百姓都会离开。他们之所以没走,不会是很多百姓终其一生,甚至是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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