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不放心,因为祖母确实年岁已高。但祖母却很是放心,因为她知道便是留臣妇在京中,陛下和萧翎也能护着臣妇。”这话指出了一个事实,萧翎不会离京。萧翎是萧家独苗,有他京中为质分量足够。还指出另一个事实,那就是萧翎已是霍家的女婿。他们是一家人啊。虽然天家无亲情。景元帝若是想做明君,想给后世留下圣贤之名,自然是不可能行昏君之举,而寒了忠君之臣的心。但……【萧翎,你应该听得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赶紧说几句拍马屁的话哄一哄他。他若是被哄高兴了,肯定什么都好说。】萧翎:“……”幸好这话只有他能听到。“承蒙小殿下抬爱,臣自当肝脑涂地。”“……”【我让你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哄他,你说这些干什么?什么肝脑涂地,那应该是向君王表白的话,你对我说有什么用?】自然是有用的。因为她不知道萧翎这话,正合景元帝的心意。景元帝有着帝王的疑心,他对于臣子们张口闭嘴的忠心之言听得太多,不仅早已麻木,且压根不信。所以萧翎这波恩爱秀得刚好,因为景元帝更相信一个恋爱脑行事的目的性。“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夫妻恩爱,朕很是欣慰。”谢姝:“……”这也行。【果然还是读心术牛啊,否则换成别人,再会拍马屁也拍不到点子上。】“……”等他们一起告辞后,李相尧从遮幕后面出来。景元帝问他,“尧儿,你怎么看?”“皇祖父,孙儿以为萧家绝无不臣之心。”“朕也信。”信与不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看着自己的嫡孙,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月城那孩子实在是不错,可惜你回京太晚……”“皇祖父,孙儿觉得一点也不可惜。月城是孙儿的表妹,等同亲妹。她越是聪慧,孙儿就越高兴。”“没错,她自是越聪慧越好。”而出宫之后坐上马车的萧翎和谢姝,也在谈论他们祖孙。谢姝说:“看来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嗯。”【那你可得好好利用自己的读心术,抱住未来皇帝的金大腿。】“金大腿?”“就是靠山的意思。”萧翎下意识垂眸,视线落在她腿上。“小殿下这话倒是提醒了臣,臣以后是不是应该多抱一抱小殿下的金大腿?”谢姝拍了拍自己的腿,“那你来啊。”谁成想萧翎真的蹲下,抱住了她的腿。“……”不是吧,还真抱啊。你说你抱就抱吧,还一抱一个不吱声,也不撒手。过了一会儿,谢姝觉得不太对。“萧翎,萧翎,你怎么了?”萧翎埋首在她膝上,像个撒娇的孩子,“娇娇,我想我父王了。”她愣了一下,尔后明白过来。透过马车,她望向逐渐远去的宫墙。良久,她喃喃,“会的,你们肯定会有相聚的一天。”
……三日后。长公主一行人离京。谢姝和萧翎一直将她们送至京外十里亭, 回望不见京城,远看前路迢迢。然而明明是离别之时,却丝毫没有离别的愁绪, 无论是长公主还是老太妃,皆是一脸兴奋。便是因为赵家之事而略有愁容的镇南王妃, 在出了城门之后也渐渐舒展眉头。“你们快回去吧。”老太妃迫不及待地要赶路, 摆着手催促着孙儿孙媳。谢姝哭笑不得, 却也能理解。京城再是繁华,也难敌京外的山山水水, 何况远方还有想见的人。若是换成她,只怕此时也是心情飞扬, 恨不得一夜之间飞到天边。正思忖着, 便听到萧翎在交待自己的母妃一些注意事宜, 全都是关于老太妃的饮食忌讳, 包括但不限于少吃荤甜之物, 不宜太过饱腹等等。老太妃闻言, 假装露出苦相。“我说你这个臭小子, 这些事记得倒是清楚。”她虽然面上带着生气的模样, 实则因为孙儿时刻不忘以自己的身体为重,而满心的欣慰与受用。镇南王妃一一记着,情绪些低落。谢姝注意到这一点, 也更注意到他们母子之间尽管关系已有所缓和,但依然很是生分。【萧翎, 母妃应该很想听到你对他的关心。】萧翎自然是听到了她的心声, 却一言不发。她无法, 只好自己出马。先是拜托镇南王妃照顾自己的祖母,然后道:“这一去路途遥远, 天气又一日比一日冷,母妃你切记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身子不太舒服,千万不要强撑着。”镇南王妃很是熨帖,心道还是儿媳贴心。她心里好受了一些,以为也就这样了。但是当她正准备上马车时,忽然听到儿子的声音。萧翎说:“母妃,珍重。”简单寻常的几个字,让她险些湿了眼眶。她怕儿子看出自己的失态,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回望。马车远去,扬起尘土。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谢姝才对萧翎道:“我们也走吧。”两人齐齐转身,面朝着盛京的方向。谢姝看着身边的人,眉眼一弯,“萧大人这一局,从我们被赐婚之后就已经开始了吧。”心眼多成筛子的男人哪,恐怕一早就开始而已。所以将长辈们全部支出京,一是为了保护她们,二是为了更好地施展计划。萧翎默认,问她,“怕吗?”风雨欲来,怕吗?与我并肩作战,怕吗?谢姝摇头,“不怕。”天色不知何时变了,阴沉沉黑压压的,不见半点日光。风吹着路边的树木晃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欲静,而风不止。朝堂逐利,王权之争,从来都是风不知何所起,只要身在风口浪尖中,便再不可能有安身之处。越是风雨将至,越是平静。长辈们离京之后,两府的中馈全落在谢姝身上。各处的庄子陆续送来孝敬,山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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