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口中的人,正是郭氏所出的嫡子温晋。温晋是温家嫡长子,温华是庶次子,若不是温晋死了,鲁国公府的世子之位落不到温华头上。而温晋的死因是一场风寒,且正是死在沈氏嫁进来的那一年。“有人曾经说过,凡事莫过原由,但看结果。结果是你母亲死了,你兄长也死了,我外祖母无子,她和我母亲都死了。那你说谁赢了?是你母亲还是我外祖母?”宁王妃惊愕着,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是啊。谁赢了呢?不是她母亲,也不是沈氏,而是……可是姨娘也死了啊!“……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姨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待人以真,她与世无争……”“有时候不争就是争,你且看她给自己争来的自在日子,给她儿子争来的世子之位,难道这也叫不争吗?”“但她也死了!”“那是因为她目的都达到了!”谢姝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脑海中蓦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不再与宁王妃纠缠,转身快速离开温家。未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往清风院。萧翎不在清风院,出来的是章也。章也告诉她,萧翎昨日出京查案,至今未归。她便留了口信给章也,让萧翎回来之后去找自己。一天过去,她没有等来萧翎,等来的又是章也。章也说萧翎人在西山大营,需要清风院派人过去协助。“小殿下,长情说了,让臣务必带小殿下过去。”“……”所以萧翎应该是遇到棘手的事,希望得到她的帮助。她若要跟去,自然不能以自己原本的面目与身份,必须要乔装成清风院的差役。再好的乔装,其实也是破绽百出。好在领头人是章也,随行的另外三个差役应该都是章也的人,一路上没有人好奇她的身份,也没有人乱打听。西山大营是盛京城的也惊呼起来,“是长情,是长情!”那马上的人正是萧翎,他的身后是连绵的山林。这个时节还可以看见山中的红叶,虽已过了盛景之期,但依然有着凋零又艳丽的美感。红叶映衬着他,俊美之中又有几分肃穆。不知为何,谢姝的心突然乱跳了一下。到了萧翎跟前之后,章也极有眼色地带着另外几人先行。谢姝和萧翎在后,萧翎问她有什么事找自己,她说暂时不急,反问萧翎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萧翎点头,将事情细细道来。玉三娘已经认罪,承认是自己受人指使杀死了张掌柜,又嫁祸给那秦五。据她招认,指使她的人是百花苑一位叫妩娘的女子。而那妩娘,也死了。妩娘死的那天晚上,接过一位客人。“那客人是军营里的人?”“是,他叫吕晁,已投案自认。”都投案自首了,还查什么?谢姝下意识皱眉,粗长的假眉毛顿时滑稽起来。“他是替人顶罪?”萧翎压了压嘴角,“是,且也已承认。”“他碰到了你,不认也得认。”谢姝哼了一声,眉眼间有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得意,这样的表情让她装扮成糙汉子的脸越发滑稽。偏偏她一时忘了自己此时的模样,举止一如从前。“他顶罪的人是谁?”“郭旭,宁王妃的表弟。”“难怪!”她两掌一拍,“我就说宁王妃怎么无缘无故说你晦气,原来如此。”“那你觉得我晦气吗?”“晦气什么?”她哼哼着。“我岂是怕晦气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论晦气谁能比得过我,我可是死过一次,阴曹地府走过一遭的人。】“那倒是。”萧翎的话,换来她一个白眼。正是这个动作,古怪好笑到让萧翎破功。
她被笑得莫名其妙,还当自己脸上沾到了什么东西,一摸之后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好笑。装扮好的时候,她自己照镜子都差点笑出了声。“好你个萧翎,我是为了谁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我,是我。”萧翎欺近。她是为了自己而来!眼前的人,有着抹黑了的脸,又丑又粗的眉毛,还有两撇胡茬,这样的伪装让她面目全非,但一双清透的眸子依旧,胜过世间万千风景。而这风景,正是自己最为眷恋之处。山风徐徐,凉意渐深,红叶被吹得瑟瑟作响,不时有几片红叶凋落,被风卷在半空中飞舞着,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归于尘土。一如谢姝此时的心。飘忽着,挣扎着,又不愿意尘埃落定。她没有避开,任由萧翎的脸在自己的瞳仁中放大。前面的章也忍不住回头,看到的就是萧翎替谢姝整理眉毛的情景,当下桃花眼闪了闪,然后抬头看了看山中的红叶。长情和小殿下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吧?萧翎听到他的心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们当然是两情相悦!……自温华闭门思过后, 西山大营由潘将军暂代主帅一职。潘将军是宁王的心腹,其母是淑妃的妹妹。观其长相与身量,妥妥的武将模样, 坐姿狂放大马金刀,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一皱眉一瞪眼足以吓哭胆小之人。“郭旭那个不争气的混账, 亏我平日里那么器重他, 没想到他居然狎妓!”他一拍桌子,气得吹胡子又瞪眼。“他自断前程, 还犯下命案,我岂能姑息。萧大人,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若不能严惩, 如何能正军心!”“潘将军大义。”萧翎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半点不急的样子, 让潘将军摸不着头脑。“萧大人难道还没有找到东西?”这个东西是指杀害妩娘的凶器。其实早在吕晁去顶罪时, 凶器已随身带去, 所谓的找凶器不过是萧翎的借口, 他真正的目的是帐册。吕晁是郭旭的亲信,深知郭旭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据他交待,郭旭杀妩娘的原因并不是男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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