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这位郡主娘娘管得可真宽!章也摇着扇子, 还是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 无比戏谑地“哦”了一声, 道:“难道郡主娘娘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我倒是愿闻其详,还请郡主娘娘不吝赐教。”熙和郡主的脸色,顿时又是一变。她就不明白了,这个章也为何处处与她作对!难道就因为她长得不够好看吗?真是气死她了,她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还有长公主的孙女,这个章也简直是以下犯上。“章三公子,你不要得寸进尺!”“郡主娘娘这话真是折煞我了,我如此不耻下问,敏而好学,哪里就是得寸进尺了?我实在是好奇得紧,想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郡主娘娘不愿告之,难道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吗?”熙和郡主气极,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章也,真是气死她了!白蓁蓁小声劝说,“郡主,臣女看您今日必是乏了,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听戏?”熙和郡主瞪她一眼,却也知道要顺着这个台阶下,当下冷哼一声,昂着头无比骄傲地“嗯”了一声。临走时还心有不甘,看了萧翎好几眼。无奈萧翎一个眼神也没给她,气得她直跺脚。她们一走,章也就邀请谢姝上楼听戏。谢姝说自己是和姨母一起出的门,恐怕不太方便,然后看向已经回来有一会的叶兰。叶兰眼眶红着,“娇娇,你没事吧?”“我没事。”姨甥二人声音不大,章也因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你小名叫娇娇啊。”这时月班主疾步过来,听到娇娇二字后瞬间眼神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可不知自己所有的情绪与思想尽数被人悉知。章也犹在那里夸谢姝的小名,“石榴这名也好,石榴花又娇又艳,倒是应着一个娇字,难怪你叫娇娇。”他挤着眉眼,小声问萧翎,“你知道她叫娇娇吗?”萧翎不理他,看向月班主。月班主向他们行礼,并连连告罪。章也潇洒地说不怪月班主,还拍了拍他的肩。他受宠若惊,一副小心翼翼又恭敬的模样。这般模样落在叶兰眼里,惹得叶兰的眼眶更红了些。“娇娇,刚才那人是什么郡主?”“她是瑞阳长公主的孙女,定远侯的女儿。”“她就是定远侯的女儿?”叶兰无比惊讶,她下意识朝月班主看去,又慌忙低下头去,因而错过了月班主看向谢姝时那隐晦的目光。谢姝也在注意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底。【萧翎,你快听听,我姨母和姜瑜有没有相认?】萧翎的手指动了一下。【既然他们已经相认,那接下来就是静观其变。你是不是又一晚上没睡,你看你眼睛都是红的,今晚没事别出门,好好睡一觉。】萧翎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眼神也微微起了波澜。这小姑娘是在关心他吗?他对她而言,应该是不一样的吧。谢姝见事情已经完成,遂小声对叶兰说,“姨母,今日怕是不宜再留下来听戏,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叶兰此行的目的也达到,自然是不会不同意。姨甥二人告辞,然后离开。月班主望着她们的背影,眼底巨浪滔滔。那位谢姑娘……居然也叫娇娇!上回在王府突然示警于他,到底是为什么?她是谁?难道真的是故人?突然他感觉到一道凌厉森寒的视线,不用抬头也知道来自何人。蓦地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小王爷什么都知道?……回程的马车内,谢姝在细细和叶兰说着街两边的铺子,以及这些年京城的一些变化。叶兰默默地听着,神情怅然若失。忽然,她幽幽地开口,“我瞧那月班主应是个读书人,想来以前家境尚可,他父母应是对他有很大的期许。若是他父母知道他如今沦为操持戏班的班主,也不知会不会失望?”
“父母对子女纵有很多的期许,但最根本的期许应该是盼着儿女平平安安。若不能成大器,不能施展抱负,那就好好活着。”叶兰闻言,微微发怔。良久,叹息一声。“你说的对,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谢姝宽慰她,“姨母,盛京城内卧虎藏龙,他凭一己之力闯进来,还能立足扬名,可见是个不简单的。何况天子脚下权贵遍地,他的戏班子名声渐大却可以安然无恙,想来背后定有靠山,您就不必为他担心了。”叶兰一听,仔细一思,面上的怅然之色慢慢散去。但一想到别人对自己的托付,又觉沉重和不安。她如今已和妹妹重逢,万一事情不成,岂不是连累了妹妹一家。她纠结着,深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谢姝的脸色比她还要凝重。举人巷的牌坊渐近,远远就能看到张阿嬷坐牌坊下与人闲聊。不时有人发出惊讶的声音,或是发自内心的大笑。市井的烟火气与历经沧桑的青石板路一样,承载着太多的故事,那些广为人知的佳话,还有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在世人的闲聊中和辗转的时光里或是被传扬或是被掩埋。日出和日落,退去白天的喧闹,夜晚总会如期而至。用过晚饭后,叶兰说自己有话要说。叶氏见她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下。谢姝和谢则秀谢则美姐弟几人被清场,然后门被关上,门内除了叶兰和叶氏姐妹俩,还有谢十道。烛火映在窗户上,晕染出四角齐整的光亮。透过窗户,谢姝将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先是叶兰和谢十道夫妇不知说了什么,然后她竟然要给他们下跪,却被叶氏给扶住,姐妹二人抱在一起。许久之后,姐妹俩分开,齐齐看向谢十道。谢十道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许是在郑重考虑,足足沉默了近一刻钟左右,才重重点了点头。他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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