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记得不错,白夫人的亲生儿子年纪尚小,秦国公府的长子并非白夫人亲生。且她听说秦国公妾室众多,庶出的子女更是不少。一般人家结亲,越是世家高门越是郑重。她当然不可能应下,也不会当面拒绝,只说他们夫妻疼爱女儿,还想在家里多留两年,至于亲事她一人做不了主,须与自己的丈夫商量。郑夫人听到她说还想把女儿在家里留两年时,眉头皱了一下,尔后听她说要与自己的丈夫商量,脸色又缓和了一些。“是这个理,你与谢大人好好商量,千万莫要错过这样的好事。”她应着,眉心却是微微蹙起。刚送走郑夫人,转身看到女儿就站在不远处。“娇娇,你都听到了?”谢姝点头。谢家和郑家根本没有往来,这样的人突然登门,她自然会留心。叶氏眉头还皱着,“郑夫人是来替秦国公府来做中人的,他们府上的庶长子到了说亲的年纪,说是你与那白大姑娘交好,白夫人对颇有好感。”谢姝想到那个令人恶心的秦国公,心中厌恶无比。她先前只提过一嘴自己救人的事,详细的并未说给爹娘听。如今白家有结亲的意思,那有些事便不能不提。于是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听得叶氏又气又心疼。“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娘,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瞒着。您是不知道,那秦国公随身还带着女子的小衣,当场不小心掉了出来。”叶氏面色通红,又气又心疼变成又羞又恼。“真……是混账!宠妾灭妻,在外人面前公然维护庶女,不给嫡妻脸面,还……这样的人家,再是家世显赫,我也不同意,你爹也不会同意的。娇娇,你不用担心,等你爹回来我们好好商议一番,寻个合适的理由拒了这亲事!”她思忖着用什么理由,有些纠结。“若是陈家那……眼下却是更不好再说了。”谢姝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如果陈家那边还有明确要结亲的意思,倒是可以用这个理由拒了秦国公府。但之前苏家的事都让陈家却步,现在又是秦国公府和郑家,陈家更不可能出这个头。何况陈大人也在宣明殿为官,且还是郑大人的直系下属,眼下陈大人升迁在望,又怎么可能驳了郑家的脸面,更不可能得罪秦国公府。“娘,大不了就说我身体不好,或是说算命的说我福气薄,再不行就说我命硬克夫不能嫁人。”叶氏哭笑不得,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张口就来,这是能乱说的吗?谁说你福气薄的?万福寺的签文都说了你是大富大贵的命。”谢姝撒起娇来,偎着她,“娘,要是能不嫁人就好了,我就可以一直陪在爹娘身边。”她心下熨帖,嘴上却是责怪,“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谢十道下值回来,她便将此事告之。夫妻二人关着房门,一室沉默。良久,谢十道叹了一口气。他在朝中为官,对秦国公府的事知道得更多。秦国公府的内宅之乱,朝中人人皆知。秦国公贪好美色,连女儿房里的丫头都敢沾染。其庶长子尚未娶妻已有一堆的通房妾室,但凡是有些脸面的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进白家。白家与高门世家联不了姻,这才退而求其次。哪怕是如此,疼爱女儿的人家也不愿意糟践自己的女儿。“这门亲事看着花团锦簇,实则不堪。到时候郑夫人问起,你找个由头,拒了吧。”叶氏也是这么想的,一想到女儿说的那些事,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遂一股脑全倒给了自己的丈夫听。谢十道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背着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是男子,有些事比叶氏看得更明白。叶氏对秦国公当日非要带走谢姝的事还没多想,但他却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用等郑夫人来问,你亲自去郑府一趟,直接拒了!”叶氏问:“……个什么由头合适?”总不能真像女儿胡说的那样,直接说命薄克夫,不宜成亲吧。夫妻二人商议到深夜,一夜未果。谢十道几乎没怎么睡着,早起去上值之前,面色沉重地交待叶氏,“只说我们小门小户不敢高攀即可,总之,亲事不能应,旁的走一步看一步。”叶氏点点头,想着也只能如此。他们不愿意嫁女,白家那样的门第,除了会说些不好听的话,或是为难他们之外,也做不出强行求娶的事。但心里还是不太踏实,眼皮子乱跳。猛不丁听到秦国公府来了人,顿时有些心惊肉跳。谢姝听到动静出来,一眼就看到脸色苍白的白蓁蓁。一段日子不见,白蓁蓁气色似乎更差了些,便是站着都要人扶着,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她的来意不用猜,谢姝也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两人去了谢姝的房间,她环顾一番后,道:“倒是干净整齐,与你的性子一般无二。”谢姝笑笑,静等她往下说。她并不是那种心机城府极深之人,很快便说明自己的来意,正是为了郑夫人所提的亲事。她告诉谢姝,这门亲事并非她母亲的意思,而是她父亲的意思。“我父亲说,她上回在王府见过你,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姑娘,配我大哥正合适,便成日磨我母亲。我母亲实在是拗不过,这才托了舅母当中人。”又说:“你救了我的命,原本我应该要好好报答你的,却不想给你添了麻烦。我知道你不求高门显贵,只求得嫁良人,举案齐眉两不相疑,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婚姻之事,从来都不是我们姑娘家自己能做主的,上有父母,下有规矩,我们唯有奉命听从。”
谢姝垂着眸,在听到她说这门亲事是秦国公的意思时,恶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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