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被搅黄了,杜菀姝也懂得什么叫举一反三。
官家不喜欢阿父,因而不想要阿父的女儿嫁给陆昭哥哥。难道官家就会喜欢程喜儿么?程家家大业大,远不是杜家能比的。
思忖其间,观月已为杜菀姝梳好了发髻。
“走吧。”杜菀姝起身,转身对观月道,“你先帮观月收拾收拾。”
说着,她转身走到门前。
杜菀姝拉开房门,门页发出“吱呀”声响,回荡在空空旷旷的院落里。
门扉不过开了一道缝,杜菀姝就听外面一道锐器破空的声音。
她抬头,便看到云万里正在院子里练武。
男人手持五尺戟刀,劈、挂、截、砍,明明是招招杀机的生猛路数,可锐利长兵在他手中犹如长袖舞带,竟轻盈得好似舞步。
太阳还未彻底升起,他却好似练了许久。云万里未穿上衣,汗水顺着微黑的皮肤一路下落,自后颈没入脊沟。他动作发力,肩背、双臂的肌肉随之紧绷拉伸扭转。
杜菀姝只觉得脑子轰鸣炸开。
她“嘭”一声猛关房门,吓得屋里观星观月一个激灵。
“夫人,怎的了?”观月问。
“没,没什么!”
站在房门前的杜菀姝,脸红的快都快赶上烙铁了。
是杜菀姝要云万里在家中练武的,他答应了。三日来,院子里日日有操练声。杜菀姝不觉得吵,也习惯了。
可习武就就习武,怎,怎么还不穿上衣的!
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见到男人的身体长什么模样!
平日云万里穿着衣裳,杜菀姝只觉得他生得高且瘦削,却没想到……
他肩那么宽,腰是那么细,着武服时什么也看不见,见了他没穿衣服,杜菀姝才知道那身子上的肌肉竟,竟是一块一块的!
杜菀姝脸颊烫的冒烟,她深吸好几次口气,才冷静下来。
见了就……见了!又怎么了!
他们已成婚三日,这该洞房就,就见的。
而且……
杜菀姝鼓起勇气,又偷偷扯了扯门把手,偷偷把合拢的门扉撕开一道小小的缝隙。
她是又羞又好奇,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就想多看两眼,更想知道,云万里在肃州时,是否是用这把戟刀深入草原,又是否是以这般英姿与北狄厮杀?
可惜的是,还没等杜菀姝再多看两眼,云万里就收起了戟刀。
大抵是到了时候,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骨节分明的大手拎着戟刀,转身回西厢房去了。
杜菀姝长舒口气,却又觉得有点遗憾。
她轻轻拍拍红透的脸颊,作无事人状,拎着裙摆往前院去了。
按照习俗,新妇嫁人三日之后,当由夫君陪着回门。
这也是一件大事,自然要好生准备。
昨日李义出门,忙碌一天,才备好了回门礼。杜菀姝最后清点了一遍礼盒中的物件,确认每一项都是双数后,又把两瓶贵重的酒酿拿了出去。
家中库房确实藏着珠宝,可明面上,云万里还只是名七品正使呢。
杜菀姝莫名觉得,哪怕是爹娘,这事也不能说。
“东西都拿上车吧。”
清点完了,杜菀姝叮嘱李义:“劳烦刘管事。”
她这边等李义搬东西,那边云万里也洗沐完毕,走了过来。
杜菀姝都不敢看他,只听身后不止有脚步声,还有多出来的马蹄声。她慌乱一瞥,瞥见云万里竟是把自己那匹纯黑战马牵了出来。
这下,她倒是顾不得羞赧了。
“夫君可是要骑马去?”杜菀姝问。
云万里身形顿住,他看过来:“有何不可?”
杜菀姝不由得攥紧衣角:“……要,要让旁人看见,定会无端生些闲碎言语。”
她又恐云万里嫌恶自己事多,匆忙补充:“归宁事大,怕是官家也,也盯着呢。”
哪有回门之时,夫妇不同乘一辆马车的?
往小里说是关系不好,往大里说……这可是官家赐婚呢。
云万里不禁蹙眉。
杜菀姝见他眉心拧得都要打结了,只当他是不愿与自己同乘,便低下头。
“若是夫君不愿,”她嗫嚅道,“不如三娘也骑马同行吧。”
“罢了。”
云万里却摇头:“我与你一起。”
只是,当二人上车时,杜菀姝却率先后悔了。
新雇来的车夫催促马匹前行,车子稳稳当当出门,可车厢内就这么大的地方,云万里又人高马大,与杜菀姝坐在一起难免显得局促。
他已经尽力蜷缩了,可膝盖仍是时不时与杜菀姝的裙摆接触。
封闭的室内摇摇晃晃,不知不觉间,杜菀姝只觉得脸颊又变得滚烫。
红晕直接染到了耳根,她连头也不敢抬。
这马车里,尽数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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