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惟没想到他提的居然是这件事?,下意识看向他身后的秦妈妈。
当年他求娶徐令娇时,曾在安国公面前承诺过?此事?,那时在场的人还?有徐效。后来他和?娇娘闲聊时,随侍在一旁的人就是秦氏,所以徐效和?秦氏都是这件事?情的见证者。
他一出生就是侯府世子,有着别人羡慕的尊贵与显赫,他的自尊骄傲也不允许他骗人,更何况他也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是。”
“你承认就好。”徐效示意秦妈妈上前,“如意,你去帮觅儿收拾收拾,我今天就接她?回侯府。”
秦妈妈刚要往内院走,被姜惟叫住。
“且慢。”姜惟对?徐效道:“大哥若真?疼爱觅儿,当知觅儿留在侯府才是最好的。”
“好什么?”徐效一咧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侯府的丑事?,要不是你招三惹四的招惹了?别的女人,我家娇娘又怎么会郁郁寡欢,又怎么会被人害死!你说?觅儿待在侯府好,她?也差点被人害死人,你这个当父亲的不也没有察觉吗?”
姜惟顿时惭愧起来。
但他认为比起如今的安国公府,侯府才是更好的地方。
“大哥,时过?境迁,安国公府已不再是当年的安国公府,觅儿如果跟你回去她?该如何自处,她?的亲事?又该怎么办?”
徐效大怒,“你还?好意思提觅儿的亲事?,你去听听外?面都是怎么说?的!你那好母亲心心念念顾自己的娘家,想把觅儿嫁给刘家的私生子。你那好妻子心思歹毒,占了?我家娇娘的位置不够,还?想占我家娇娘的嫁妆!你们是不是真?当我们徐家人都死光了?,就这么由着你们摆布!”
铱驊“大哥,这里面必有误会…”
“你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反正我也不信!”徐效不耐烦地摆手,“姜惟,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我真?害怕觅儿再留在侯府,也会被你们害死。”
他面色变幻着,无?力感从四面八言袭来。
无?论他信与不信,觅儿差点被人害死是事?实。
“大哥,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让觅儿受委屈。”
“我不信你,你连自己都活不明白,哪里有精力照顾觅儿。”徐效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娇娘当年的嫁妆单子,我今日不仅要把觅儿接走,娇娘的东西我也要一并?带回去!”
看热闹的人和?侯府的下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说?徐效未必在意自己外?甥女的死活,其实是因为自己欠了?一大笔的赌债,急需要银子去还?债。
姜惟也以为是这样,自然是不同意。
“大哥,我知道你遇到了?难处,我可以帮你。”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兑现?自己的承诺就可以了?。”徐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最终还?是姜惟做出了?让步,说?是此事?非同小可,他需要考虑几天。其实这也是缓兵之计,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总得?有个说?法。至于该怎么办,他要去和?母亲商议一番,再想法子私下安抚徐效,免得?闹大了?僵持不下沦落成笑柄。
徐效先?是不同意,后来好像是被说?服了?,说?是同意让他考虑几天。
“三天,就三天!三天一到,我就来接觅儿和?取回娇娘的嫁妆。”
姜惟只说?三天够了?,对?姜觅和?徐令娇嫁妆的事?只字不提。
徐效是粗人,至少?在世人的眼中是这样。所以他看上去完全不知道姜惟玩的文字把戏,志得?意满地昂首出了?侯府的大门。
热闹一散,姜惟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慢慢转身,一路往安怡堂而去。
行到半路,远远看到被刘氏相请的姜觅。
隔着侯府的重重繁华,父女二人都看到了?彼此,一个是羞愧之余还?有几分尴尬失落,一个是神情自若毫无?波澜。
记嫡子的事?和?孟姨娘毒害徐氏的事?,是姜惟为之羞愧的原因。而他的尴尬失落则因为父女间两次对?话,姜觅的态度与言语的尖锐直白让他无?地自容。
身为一个父亲,姜惟以为自己应该是令子女敬畏有加的,哪怕是自小不亲近的长女,对?他也应该是尊敬多过?疏离。他却是万万没想到,如今的他在长女面前连一个父亲的体面都难维系。
两人像是有默契一般,始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前一后到了?安怡堂。姜惟前几步进去,姜觅晚几步迈过?门槛。
刘氏面色不虞地坐在主位上,郑嬷嬷随侍在侧。
自从孟姨娘出事?之后,姜婉便没有再露面。听下人说?倒也不是她?一昧躲起来哭,而是来过?几次刘氏都没见她?。她?原本就是得?了?刘氏的抬举才有的体面,现?在有了?一个谋害主子的生母姨娘,刘氏哪怕是再偏心她?短时日内也不会再把她?叫到身边侍候。
姜惟直接说?了?徐效的请求,对?当年承诺徐氏一事?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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