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博士厅中有了自己的小间,除了考试前抓得紧,每月会给五个堂各上四个时辰的应试课,收一两银子,闲暇时就干自己的事。江蓠今日去那儿,不仅是上课,更是等捷报。九月初一贡院外放桂榜,她的学生要是中式,会带着大包小包给她送谢礼,家里新添了辆马车,就是用来装礼物的。原先只有一辆车,楚青崖有时要出城跑案子,刑部的公车衙门里有人用了,她就只能骑马去上课,还是有辆遮风挡雨的大车方便。清早出门,傍晚满载而归,半路遇到书坊的人,又拐弯去了坊里半个时辰。暮鼓时分回家,碰上楚青崖拎了两只荷叶包的叫花鸡回来,是在衙门外那条街上买的。
夫妻俩对桌而食,江蓠给自己倒了杯梨花酒,楚青崖给自己倒了杯樱桃酪浆,一饮一箸间聊起今天发生的事。“十叁个里中了七个,四个治《诗经》,叁个治《易经》,没人治《春秋》,最高的是二十九名。”江蓠示意他把渣斗端过来,往里吐鸡骨头,“朝廷连续叁年都办大比,明年就不办了,我应能把精力放在书院里。刚好学生送了些金贵的笔墨纸砚,等主屋盖好了,就囤进去。”柳夫人和楚少棠在京城住了一年半载,收了不少请帖,都是想请她去给千金小姐上课的,说人家仰慕她的才学,想拜她做先生,一起吟诗作赋、题花咏月。束脩开得高,江蓠却不太想过去,她并不愿意侍奉某一家的小姐,而是想自己办书院,有了国子监认定的声誉,不愁没生源。年初她拿着状元的赏金在城南盘了块好地,正在盖四进院子,打算花大工夫整治,桌椅斋室都按国子监的规制来,务必要成为盛京城里风景最好、陈设最齐全的私塾。等到年底,院子就能建好了,她要把钦赐的状元玉牌供在里面,再买上许多书,专门招收女学生——不拘家境,只要想读书的都能来,富人多收些束脩,穷人就少收些。薛白露已经跟爹娘哥哥说好了,等她从国子监念完书,就来女塾当典簿,管学生衣食住行。虽说女子读书出路少,可一旦读书的女子多起来呢?她听说年初外省也有小女孩儿钻律令的空子,向礼部请求参加童试。过上几年,朝廷会不会开女科,往宫中选女官、给公主郡主选先生,也未可知。提到女塾,楚青崖道:“杜蘅才同我说,进士牌坊雕花都完工了,就是等刻字。刻好了你是想放在永州,还是立在书院门口?”雕花的石匠是薛白露找来的侯府老人,慢工出细活,做了一年多。江蓠啃着鸡爪子,含糊道:“我能不能都要啊……永州别院外头立‘状元编成册,写一写点评注释,帮学生提升技法。”楚青崖喝了口樱桃酪浆,“十几年前我考试那会儿,市肆里卖的最红火的时文选本是《策海》、《盛京日抄》,还有本考官编的书,叫《得士录》。我到了京城买来一看,写得什么玩意!除了考官那本,其余都是些落。”江蓠笑得肚子疼,“那我真请了?你虽然没有考到一甲,等八十岁头发都白了,怎么着也能混个德高望重的名声,到那时你就可以替我写注释了,哈哈哈哈……”“谁管你。”他轻哼。江蓠不开玩笑了,“这书是准备拿去给学生上课用的,我开了书院,也不想只给小孩儿开蒙,往后学生多了,年纪大了,就要学得深些。”楚青崖感叹:“夫人以后可要变成个大忙人了。你那书院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江蓠悠然道:“‘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我和白露定的就叫‘青葵’,听上去好养活。”“‘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确像是个书院的名。”他点点头,“那么进士牌坊的边角上要刻什么字?”“这个倒没想好。只是我娘要在上面,白露说她也要挤上去,占个知己好友的名头……”“那我呢?”楚青崖期待地问。江蓠扒了口饭,深思不语,过了半晌,郑重地直视他:“我想到一个绝妙好词。”“什么?”“就刻你是——‘贤夫良婿’吧!”————————女儿进不了编制,就当外聘讲师+创业了以后如果有番外再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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