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去哪儿了,陈旸不知道,他又打了通电话过去,手机那头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林汐关机了,他找不到她了。陈旸忽然意识到,除了最起码的喜好外,他对林汐几乎一无所知,没有别的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她的朋友有哪些。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应该具备的,他意识到了,但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陈旸在医院门口待一会便开车回了家。别墅里空荡荡的,除了客厅里那盆的金鱼外,一点生命的气息也没了。陈旸拿过一旁的鱼饲料喂了一点。肥嘟嘟的小金鱼吃得很欢,甩着尾巴游来游去,鱼眼睛还跟着一动一动的,好像在翻他白眼。陈旸想到了林汐,如果她在自己身边应该也会这样的表情。他在客厅里躺了一会,接连几天的加班,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所以,他去医院也没别的目的,就是头疼得不行,想开点药吃吃,当然,也不是非要去医院不可的,随便去哪家药店就能买得到,但他就是想去医院。不凑巧,没遇上林汐。到底他也没买药。陈旸去洗了个澡,被子上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林汐的气息,他抱着被子,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只是,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林汐。在这段婚姻里,原本处于被动的是林汐,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占据了主动的位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林汐在他身上展现过强烈的占有欲。如果可以,她甚至都想赖在他身上,他去哪里,她也跟着去哪里,像个小尾巴。对此,陈旸没有多说什么,哪怕有的时候,林汐的行为会对他的工作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是喜欢她的,也习惯了生活里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她。但现在,林汐似乎不在意他了,她不再把自己当成生活的重心,不再关注他,所以,她把注意力转到底谁身上了呢?陈旸莫名想到了一个人。沉亦舟。他私下让秘书去调查过的,是知道他的一些情况的。林汐会不会和他在一起?陈旸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他想起把林汐送到医院的那一晚,沉亦舟推着林汐的轮椅,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感,那种东西在他和林汐身上是没有的。所以……不可能,林汐不是那种人,她闹归闹,吵归吵,那样的事应该是不会做的。陈旸努力说服自己,可要是真的,他又该怎么办?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陈旸的思绪,他以为是林汐打来的,一看是刘洋。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刘洋的质问。“那个人回来了?”陈旸一下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
他没回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她回来干什么?”刘洋忍不住抱怨,她一点也不喜欢段梦楚,甚至,连名字都不想提,但事关陈旸和林汐,她作为母亲,不能不管。“应该是回来照顾她外婆。”“她联系你了?”“嗯,她找我借钱。”陈旸实话实说,但刘洋并不相信。她是个强势的女人,陈旸父亲早年因公殉职,她也没有再婚,一个女人硬是把他拉扯大。“陈旸,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已经结婚了……”陈旸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现在头疼得不行,实在不想听。“妈,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犯傻。”他是个成年人了,足够成熟也足够理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这个回答多少让刘洋意外,但却是满意的。“汐汐知道这件事吗?”陈旸想了想。她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的,所以,他把银行卡给她,想让她安心,但不知道这样的方法有没有效果。刘洋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得由她出面。电话很快挂断了。陈旸看了眼空荡荡的枕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第二天早上,林汐被沉亦舟的早安吻吻醒,两人在床上又黏了一会,不过,也不能闹太久,今天,她和沉亦舟都得上班。沉亦舟比她早醒一些,还做了早饭。林汐趁机重新开了机,通话记录显示又两个未接来电,都是陈旸打来的,她没回,干脆当做没看到。吃完饭,两人是一起出门的,其实,应该分开走的,和以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点也不认识。但林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坐着沉亦舟的车大摇大摆地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库。临走前,沉亦舟留下一句话。“一会见。”说完人就走了。林汐回到科室才明白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她只有一台手术,而主刀医生就是沉亦舟,搞了半天,他说那句话的意思竟然是因为这个。林汐刚准备换上白大褂,就听到门外有护士喊了她一声,说是有病人家属找她病人家属?这年头,做手术前塞红包给医生的情况也时常会有,不过,连麻醉师都需要送红包了?林汐没有收过红包,也不打算收。她应了一声,跟着走了出去。科室门口站了个年轻女人,林汐脚步一顿,竟然是段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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