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
胤礽把目光涣散的康熙扶起来擦拭清理,给康熙穿衣,听到康熙喃喃自语般飘忽地问他:“前日送到你宫里的那株盆景,你是不是不喜欢?可,朕毕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年轻时在皇父身上见到的神武光辉碎成一地狼藉,胤礽听不下去,却不知是否出于幻灭的崇拜。极度烦闷的厌倦和无可奈何到极点的焦躁在气息中荡漾,空气安静得可怕,怀里的皇父似是体力不支又觉得冷了,紧贴他皮肤的最细微处颤抖起来,太子才淡淡说:“儿臣岂敢!臣自小仰赖皇父,皇父送的,臣一向喜欢得紧。”
明知结果如此为何要怀揣希望?康熙心里崩断一根翘首以盼的粗弦震伤了心,眼皮垂落想流泪,表情凄苦一瞬又缓缓张开舒展,连同湿润都憋到最内里,迅速地端整自己。现在重新做回以前那个让儿子瞻仰敬爱的皇帝,还来得及吗。
但眼泪又能憋住多久呢。
康熙沮丧地摆手,吩咐胤礽回去。胤礽瞧他面容似无明显的表情变化,看起来只是有许疲乏,想不明白方才那句话是何用意,压下愠怒走了。康熙望太子退离的身影,希望胤礽讨厌他时,直接挥鞭,让他鲜血淋漓。
得鳞为皇太子私贸人参下狱,经胤礽授意秘密放走,再遭皇帝遣人捉杀,断了太子重要的敛财渠道。
为捉得鳞密谕隆科多时,康熙对其真实获罪原因绝口不提,只写胤礽对得鳞的逃脱方向“亦闻其大概,告之于朕”,想撇清胤礽和这件事的关系。隆科多早知得鳞是太子身边护卫,只能假装没看出来老皇帝仍为太子掩护的执拗。
媚水麻木地在交欢的两副躯体间游走,龙榻上粗喘阵阵,除房事的吟叫之外无话可说。胤礽的阳具照旧停在那处插磨,背上出了汗,康熙穴肉被填满甬道的物件烧得滚烫,却感受不到胤礽的温度。慢慢失去安抚作用的性事变得单调沉闷,康熙感到胤礽似乎在应付、敷衍,操他的力度似比平日焦躁暴力点儿,却不清楚是他的错觉,还是胤礽确实在气愤,骨髓里深深无力,绝望磨碎了滚散进一天又一天的日常里,已经品不出悲观的滋味。
“保成,你曾经打过朕的。后来为何不再打了。”
胤礽顺康熙的话回看过去那段时光,曾经他为皇父的胡思乱想打过他,现在只觉当时对皇父执行惩戒再温情爱抚的人陌生得异样。
仅这一句,胤礽领会到康熙未出口的含义,但既然结局已定,没有必要多费周折。
“臣本为人子,以下犯上是目无尊长、藐视圣威的违逆。”
“其他阿哥是如此,你是太子,和他们不一样的。”
胤礽不想理会康熙执拗的胡搅蛮缠。正压着烦躁思索如何应答时,康熙又说:“汉人有句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朕没想到朕的儿子会残害手足,疏忽一时,给了那几个皇子暗中谋害你的机会,是朕的过失,你打朕吧。去,把戒尺翻出来,想打多少打多少。”
“臣不能。”
“朕现在全身酸痛,无法亲自去拿,太子连稍加代劳咳咳为朕分忧都不肯吗?”
康熙翻身趴在床上,半抬起手掩面急促地咳嗽,喉结悲怆地起伏,嗓子沙沙地响。胤礽看了他几眼,将戒尺拿来,撩开皇父下身覆盖的衣物,想着被处死的得鳞,往被撞击得淡红的臀肉上狠劲打下,康熙小腿一弹,传出一声闷闷的痛叫。臀上戒尺劈下时边缘磨出的白迹寡淡,皇帝额角紧张得冒了汗,心里迷蒙地猜想太子还愿意狠狠惩罚他,是不是还对他有感情。
然而身后痛楚印过十下即停止,胤礽重新拉上衣物,掩住皇父才马虎铺遍淡红色的臀肉,把戒尺向后用力一扔,跪在地上持着胳膊垂首说。
“您的身子不适宜再打。”
语气又十分恭谨。
戒尺摔在地上,刺耳嗡鸣,听起来胤礽用的劲比打他那几下大得多。康熙眼睁睁望着戒尺啪一声躺落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想狂怒,又想大哭,甚至想笑两声,最后面色木然,喘息着强坐起来,也不在乎臀面和穴口挤压得燃烧,说话像在梦呓。
“你扇朕几个耳光吧。”
胤礽不说话,疏离的推辞凝噎在喉口,也不动作,只跪着。康熙自知荒谬,但始终凝望着胤礽,期待般微微倾出身子,目光迫切焦灼,仿佛想扑过去求他,也不顾心底恐慌疯一般潜滋暗长,担心胤礽沉默中忽然爆发出怒火将他吞噬。
胤礽厌烦了这没完没了的一切。
“恕臣直言无礼。废除儿臣的皇太子之位,是您的自由。臣打您本就不合礼数,您如果要再废儿臣,那就废,这样又是何苦。”
如果康熙对他有愧疚,难道几个耳光、几顿重罚就能冲消了吗。他二人注定一辈子承担罪孽,何必再做无用的拉扯。
趁康熙愣在原地,太子缓声道:“夜已深,臣先告退了。”
告退,又是告退。康熙见着胤礽离开,胸口像闷着一汪沼泽,五脏六腑都堵塞着淤泥。躺回去再打算入睡,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眨眨眼睛,发现已经流不出泪来。身躯虚弱得瘫痪般抬不起分毫,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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