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的。”过了会儿,祁倧野面无表情地回。入了夜。天似乎变冷了。祁倧野站在阳台上,此刻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袖,宽松的短裤、拖鞋。冷风被玻璃锁隔绝,大部分锁在窗外,但也有些许吹了进来,让他原本混乱的头脑变得无限清醒。他没有问戴夫,为什么本该已经被入室抢劫拿走的耳机会在你手里。更没有问他,如果你真的是在旧车里偶然发现了它,为什么不立刻拿出来。成年人的世界,很多时候不需要刨根问底。要为彼此保留相应的体面。戴夫到底是在他身边做了许多年,从最普通的保镖,再到保镖队长,最后更是揽过了部分助理的权限。所以,祁倧野一开始只是很简单的打字,说:“是我的,下次见面帮我拿过来吧。顺带再过一下车子的过户手续。”可没料想到戴夫对此话题意犹未尽:“好的好的,没问题。哎呀我就知道你很宝贵它,是你的初恋情人送给你的礼物吧?哈哈,vivian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觉得伤心?”他也许觉得自己很幽默。又或者是觉得自己和祁倧野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然而,vivian这个名字像一根导火索。将祁倧野所有的情绪瞬间引燃。蛰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开始复苏,黑夜里,祁倧野不再跟戴夫客气,径直拨通电话,用极度冰冷的语气通知他:“闭嘴戴夫。如果不想我报警,明天就把耳机送过来。另外,你被解雇了。”“……啊,等等!”戴夫着急地喊停。然而,已经不再有心情继续和他纠缠,祁倧野挂断电话,猛地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撞在墙角。发出咚的声音,紧随其后,又似乎有细碎的咔嚓声传来。以声音的强弱来估算。手机大约是坏了,屏幕也会碎开。但此刻的祁倧野却完全无暇顾及。他心情很差。不是一般地差。为什么偏偏是戴夫?他试图问自己。倘若是旁人,虽然事情看上去也仍旧离谱,可祁倧野也会觉得合理。毕竟金钱的魅力是那样蛊惑人心,他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一个在他团队里才干了没多久的成员,也许是保镖,也许是助理。他的薪资还算不错,可他看着祁倧野的财富逐渐膨胀,开始有了贪婪,也逐渐也有野心。于是,与当地的hei帮合作。里应外合,策划出一场精心的入室抢劫。这很合理。在祁倧野所在的这个圈子里,可以说是几乎屡见不鲜。
然而,怎么会是戴夫呢?论感情,他与戴夫相识于微末。认识戴夫的时候他还很落魄,是戴夫把他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一个音乐制作人。虽然和那位制作人并未合作,只有一面之缘。但祁倧野一直很感激戴夫的引荐。后来当他走红,公司决定给他找保镖时,他第一时间便想到没有工作的戴夫,把他招揽了过来。一开始工资由公司付。他给戴夫奖金。后来干脆由祁倧野一己之力承担,每年至少50万美金,不包括另外其他福利。他很信任他。也从几乎不对他隐瞒自己的任何秘密。论理智。则更不该是戴夫了。戴夫结婚的很早,诚如他所言,有一个七岁的女儿。祁倧野付给戴夫的薪水足够让他的家庭在国过上还不错的生活,一旦失去祁倧野,以戴夫的学历与过往犯罪经历,这个还算美满的家庭会瞬间岌岌可危。祁倧野不知道戴夫是否当年出了什么意外。但无论任何意外,他认为这不该是戴夫同劫匪沆瀣一气的原因。戴夫完全可以开口请求他的帮助,他绝不会拒绝。可饶是有着理智与感情的双重制约。戴夫仍然还是这么做了。他背叛了他。像这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样。愤怒便像火焰,将祁倧野整个人燃烧起来。血液变成了汽油。骨骼变成了柴火。哔哔啵啵,火焰熊熊升起,在可燃物的推进下,越烧越旺。某个刹那,祁倧野感觉自己要燃尽了。像那根在烟灰缸里的香烟,被短暂的点燃,最终在黑暗里化为灰烬,与黑暗融为一体。于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很冷漠。脑海内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一些让戴夫付出种种代价的场景。某种肆虐的基因似乎正在复苏,让他不得不承认,的确,他生而不是一个很友好的人。面对背叛。祁倧野不会很大度地说无所谓。不会想要戴夫毫发无损的离开。哪怕戴夫有家庭。他认为至少该把这种人送进牢里再关十年。还不够,十年也不行。背叛还需要更多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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