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完了你才开始想起来,真好。”人偶师像是在赞叹她似的,“蠢货的人生就是没有烦恼。”
客厅里又一次死寂下来。过了两秒,j7忽然伸出一只机械臂,拽了拽林三酒的衣角。
“这是不是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它带着一种科学求证的态度问道,“……‘把天聊死了’?”
就算是她也不能现在回答吧?
正当林三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只听头上忽然传来了波西米亚一声尖叫;她刚刚激灵一下,紧接着就听元向西模糊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里!在地板里!”
……在地板里?
林三酒和j7都朝天花板抬起了头。一个脚步声咚咚地跑了过去,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颤了几颤;波西米亚的声音随即在楼梯口响了起来,朝楼下喊道:“我找到他们了,他们两个被封住了!”
“怎么回事?”林三酒赶忙来到楼梯口,想上楼又没有动,只问道:“什么叫被封住了?”
她从没有觉得这么矛盾过:她明知道,眼前只不过是一截普普通通的楼梯罢了;但看在她眼里,却简直窄细脆弱得古怪,叫她一看就不想把蹄子——脚——不想把脚放上去。
在回答她之前,波西米亚先冲房间里头打了个手势,招呼元向西“拆吧!”,随即才转头答道:“他们大概是被冲击力给扔上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跟俩傻蛾子一样不知道跑,结果房子开始复原的时候,就把他们给包在里面了……可吓人了,那个人生导师一张脸贴在墙上,五官都往外凸……另一个地板里的是画师吧?大头冲下,两脚在半空中直踢腿。”
林三酒真想上去瞧瞧,但是作为一匹马,小方糖在楼梯徘徊转圈了好几次,仍旧没敢上楼。波西米亚大概看出了她的为难,回头看看,急忙叫道:“你们去客厅那儿等着!要是把地板砸穿了,他就正好能掉进客厅里了。”
j7嗡嗡地跟在林三酒身后,一马一机都在客厅门口停住了脚。等人偶师也站起来,带着自己的椅子立进角落里的时候,天花板已经开始不断发抖、震颤,吊灯也剧烈摇晃起来了;面包机看了一会儿,忽然生出了很有人味的一句感叹:“末日世界的副本也不容易啊。”
它的话音一落,天花板正好在这个时候塌了。
木料、烟尘、吊灯一齐从半空中四溅而散,一个人影随之掉了下来,重重一声砸在了客厅又是泥又是水的地板上,桶子、画刷、颜料管登时全在半空里开了花。画师趴在一地废墟里,似乎一时还没从被彻底封进地板里的状态里回过神,半晌才颤了一下手脚。
“别过来啊,”元向西的脸从大洞里一闪而过,对底下嘱咐道:“还有呢。”
随着这一声预告,天花板上方另一侧的墙壁也开始震颤着发出了闷响。大概是两个人形物品被包住的地方很接近,等墙壁终于被砸破的时候,连带着天花板另一头也破了;好不容易才修复完的二楼,登时又有一半直泄而下,轰隆隆地都一起砸在了地上。
等灰烟粉尘散尽了之后,林三酒一边咳嗽,一边将画师给拎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要求给他说明白了——画师大概没料到刚从地板里出来,就要开始作画,只好一手举着空白卡片,一边在满地的杂物里找画具。直到二楼被轰塌了一半,林三酒这才发现她原来还有不少零碎小东西,都被裹进了二楼房体里去,怪不得刚才怎么找也找不到;直到现在地板都被砸碎了,它们才随着建筑碎料一起倾泻而下,滚得满地都是。
“能力升级后出现了不明情况吗?”
大概是听见了刚才的对话,人生导师一个打挺从废墟里站起来,满脸是灰,还不忘记高高挺起了胸膛:“一个特殊物品就可以找我咨询一次了,你好好考虑考虑。要知道,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项,可以帮助你节省许多弯路……噢,你看,用这个就行。”
林三酒顺着他的示意一看,目光落在了一只从地板上骨碌碌滚过的玻璃瓶上。
那只玻璃瓶里装了好几颗色彩缤纷的圆形糖果;当它轻轻一声撞上了漆黑的皮靴靴尖时,哗啦作响的彩色糖果也终于在瓶子里安静了下来。她看着人偶师弯下腰,伸出一只单薄得像冰片削出来的手,慢慢将那小瓶子给捡了起来。
他举起玻璃瓶,仔细看了它几秒,手里一晃。
糖果摇晃着响了几下,玻璃的光泽落进了人偶师的瞳孔里。
“这是谁给你的东西?”他对着玻璃瓶,低声开了口,嗓音浸饱了说不明白的意味——又像嘲讽,又像悲凉。他眼角的亮粉忽然颤颤地闪烁起来,越发衬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一片无风无波的死寂。
“……宫道一。”林三酒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发抖:“它怎么了吗?”
“你吃过了?”
“是……我吃过了。”她一边答,一边觉得心脏在慢慢沉下去。
人偶师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右耳上的黑色耳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摆起来。“里面混入了别的东西,”他从林三酒身上收回目光,哑着嗓音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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