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碰到了喉咙,都干呕了一声。他那时脸上的神情好委屈,我现在想想都心疼……”
这两人不腻的吗?波西米亚不大自在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也许是初次怀孕状态很差的缘故,女主人的笔迹逐渐开始凌乱潦草起来,有时只是匆匆几句就应付了事了;有时会一连隔着两个星期,什么也不写。写下来的内容里,身体状态、生理反应、孕期事项占去了百分之九十多的篇幅,剩下的,总不忘提几句“他这么好看,孩子像他就好了”、“虽然很难受,但是真的好想生下他的孩子啊”之类的话,看得波西米亚脸上都有点儿发热。
生下宝儿的那几天里,日记本上又一次空了——这也正常,哪个产妇会有力气和心思在这个时间写日记?
波西米亚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元向西已经去了有十来分钟了,她能隐约听见屋后发电机一阵一阵的闷响;为了避免他回来时自己还没看完,她迅速把生下宝儿之后的内容也都扫了一遍——内容不多,一大半是她身为新妈妈的感想,和对新生女儿深深的爱;另一小半,仍旧是在记录她和丈夫之间的感情。
“今天小小地绊了几句嘴,”
其中一段倒是难得这样开了头,不仅字迹深深地、用力地刻在纸里,内容也有了点人间凡俗气:“我现在好不开心,我其实一刻也不想离开他,不过自打宝儿生下来,妈妈只是来看我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她不回家见外婆怎么行呢????????????妈妈光看我们寄回去的照片,也会觉得不够吧。偏偏这段时间他走不开,这也不是我的错!”
波西米亚看了看,发现这是在1975年6月写下来的。
她又看了一眼那串“????????????”——每一个问号下的点,都是重重地扎在纸上的,有几个点还划破了纸。
接下来一两个星期里,回娘家的事情就再没有被提起过,也许是夫妇两人商量出了结论,内容重新回归了甜蜜幸福和日常琐事。等宝儿一岁半的时候,这本日记也被用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段话是这样的:“这个本子用完了!想不到这么快就过了两年,真感慨啊!等我有了下一个孩子的时候,再继续记日记吧!”
……这儿还有别的日记本?
波西米亚翻过最后一页,用手指轻轻摸着字迹从纸页背后凸出来的鼓起,有点像是要和老朋友告别一样,竟略有几分怅然。
她将日记重新塞回抽屉深处,在找其他日记的时候,还顺手将自己造成的狼藉给胡乱收拾了一下,却再没找着第二个日记本;随着鱼身摇摆投下的光芒,卧室里大半家具都被映得朦朦胧胧,半明半暗。她扫了一眼,半开的卧室门外,走廊昏黑幽静。
“元向西?”
波西米亚走下楼梯时,光鱼也一甩尾游了上来,在头顶上巡弋来回,映得四下里光影绰绰,仿佛一节节楼梯都有了生命。她走到一楼客厅门口时,从里头的一片漆黑中,隐约瞧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影;听见她的脚步声,那人影在黑暗里朝她慢慢扭过了头。
……对比肩膀来说,头好像太大了点。
“……你去弄个发电机怎么这么久?还是没电吗?”
那家伙走路没声音,怪不得她没听见他回家——波西米亚下了楼梯,这才突然感觉出不对:看那人影的大小和头身比,不可能是个成年人。
“宝、宝儿?”
她的声音忍不住尖了起来;光鱼顺着她的意思,一晃儿游进了客厅,照亮了空荡荡的米黄色沙发,连布面纹理和偶尔一处污渍都被映得清清楚楚。
波西米亚蓦地一转身,迅速望向没有被光鱼照亮的昏暗角落,几乎确信那黑漆漆的小人影正站在光芒之外的地方——急急转了几圈,她的鸡皮疙瘩才慢慢平了下去。
没有人,客厅里除了她,没有人了。
大门被人推开了,门轴吱呀一响,叫她激灵一下跳了起来。
“波西米亚?”元向西叫了一声,“我在发电机下面发现了一张纸,好像是以前的进化者留下来的,你过来看看……诶诶,你怎么了?”
波西米亚自己也不知怎么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飞奔了出去,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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