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真正的威力。
这会儿所有前因后果俱都明了之后,许多事浮现在姚守宁的脑海,令她想起了一些细碎的回忆。
姚婉宁还有些失落的道:
“我死不足惜,我只是怕,怕我死后,孩子无人照看——”
她低垂下头,抚摸着肚子:
“若他身世来历遭人得知,恐怕会被为难。”镇魔司当日的凶狠印入她脑海中,使她眉眼间浮上一层阴霾。
“也许,他……”姚守宁想起了一些往事,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将来并不一般——”
“我也不指望他能干什么大事,未来只要他能好好活着,不要给姚家带来祸患,现在外祖父来了,镇魔司想必也会……”姚婉宁初时听妹妹这样一说,还以为这是她对自己腹中胎儿的祝福。
她心中感动于姚守宁的爱护,又听妹妹说话吞吞吐吐,只当这种‘祝福’使姚守宁为难,连忙就将妹妹的话打断,神态有些激动的道:
“守宁,守宁你不必耗费什么去祝福……”
“不是的姐姐。”姚守宁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道: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姚婉宁看她美眸生辉,有些兴奋的盯着自己,不由便下意识的问:
“什么事情?”
“姐姐,你在梦中见到的‘河神’……”她说到这里,目光越向了姚婉宁身后,见到那阴神影子时,又觉得有些别扭:
“……‘他’,是什么样子的呢?”
姚婉宁没想到她问出的是这样一句话,脸颊刹时红得滴血。
“我是说,你看到的他,是大约几岁,长什么模样?”
她在地底龙脉时见过‘太祖’的遗体幻象,那时的太祖已经年近五旬,虽说身材高大威猛,但对姚守宁来说,已经是半百老头儿,一想到这样的人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甚至异常亲密,有了孩子,她心里就生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你姐夫他……”姚婉宁脱口而出,但看到妹妹一脸无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垂下头,慌乱道:
“我是说他,他三十出头,长得虽然,虽然不如世子俊美,可却对我很好,时常带我出门,护我周全……”
“三十出头,三十出头……”
姚守宁喃喃念了两声,想起七百年前的《太祖纪事》。
这些种种传闻中,除了一些不太靠谱的香艳传说外,有一部分史记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太祖朱世祯出身贫寒,自梦中得仙人授术,最后斩妖除邪,成立大庆王朝。
大庆建立时,太祖的年纪是在三十五六。
如今他在梦中与姚婉宁幽会,若是他以真实面目与自己的姐姐相见,而非施展妖术遮掩他如今面貌,姚守宁大胆猜测——在梦中与姐姐成亲、相会、亲近的人,究竟是七百年后已经妖邪化的太祖,还是七百年前,正当壮年时的太祖呢?
她原本并没有想到这么远,可是之前她与史女官、长公主等人聊天,提及当年大庆开国初年的历史时,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公主等皇室传人对于太祖的印象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这种转变长公主等人并没有察觉,反倒是姚守宁虽身处局中,但她辩机一族的血脉觉醒后,不受时间逆流的影响,所以当时就发现了其中的诡异之处。
只是那时大家不明就里,最后暂且记住这种变化。
如今想来,这种异变,兴许与姚婉宁有关。
“‘太祖’去世时,已经年近五十了。”姚守宁提醒了姐姐一句。
姚婉宁怔了一怔,脸上的红晕褪去,表情变得有些茫然:
“我……”
她的手无意识的抚着肚子,不时卷一下衣摆,又以指腹推平,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那他,他有……”姚婉宁问这话时,像是要哭了出来。
这可能也是她在知道‘河神’身份后,存在于她内心深处的隐忧。
她不怕自己的夫君是‘邪神’,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曾经的太祖,她知道对方曾有过去,只是当时她没有未来,便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
如今再听姚守宁提起这些事,姚婉宁才开始正视那些被自己忽略了的内心,她才发现自己的夫君曾经也有妻子,甚至还有可能妃嫔成群,有许多子女,毕竟大庆王室传承到现在足足三十一代,可想而知当年的太祖并非单身,而是留下了子嗣血脉。
想到这里,姚婉宁心中一股怒火‘腾’的就燃了起来。
“好他个朱世祯,竟然敢脚踩几条船!”
她气恼之下喊完这话,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生得太晚。
那个被她怒骂的是七百年前的人物,人家七百年前可能就已经娶妻生子。
这个念头一起,她整个人如泄了气般,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
“……”
姚守宁见姐姐伤心,连忙就道:
“我之前也问过史嬷嬷这个问题。”她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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