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是应该的,需要我做什么?请讲。”
护士长冷哼:“去给你主治医生打下手,别人来问你就说自己是实习生。”
这种事郁久霏很熟悉,她应下来后,护士长就匆匆忙忙走了,路上还遇上了打架的夫妻,对方视而不见地绕过去,这种事司空见惯了,大家都基本交给虎背熊腰的男护工解决。
郁久霏收回视线,轻车熟路地走进值班室,随便找了套合身的护工服换上,一出来就是合格的护工了。
一直给郁久霏治疗的医生很年轻,不过十分有经验,现在已经是主任医师了,平时很少坐台看诊,然而每次出来,都会遇上许多奇葩病人。
有时候看着那些人吧,总觉得坐在医生对面的不是病人,旁边站着的家属才是,可医生总不好直接说“你家属看起来比较符合住院要求,建议他来治疗一下”。
郁久霏到的时候医生正在微笑地听家属描述十五岁病人的情况,哦,应该是抱怨,抱怨孩子不听话了、成绩不好了、叛逆了、承受能力差了等等,就没有他们不抱怨的,尤其孩子父亲,抱怨的同时还动手推搡孩子。
旁边年轻的实习生已经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一抓就是一把,看得出来他忍得很难受。
而见多识广的医生笑容依旧,时不时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一口茶,在父母发问的时候,全部微笑,也不应声,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当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微笑就好了。
实习生不认识郁久霏,他抬头看了眼,赶忙问:“请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不等郁久霏开口,医生说:“她来接班的,你先去副主任那边帮忙吧。”
闻言,实习生脸色一喜,赶忙跑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再听,他都想给那父母来一针。
郁久霏笑着坐下,看了下实习生记的档案,随后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旁边的父母:“叔叔阿姨接着说呀,说清楚,医生才能对症下药哦,不要有隐瞒,最好什么情况都说一下。”
医生似笑非笑地扫了郁久霏一眼,点头,示意父母继续说,他有在听。
有时候精神病的思维确实跟正常人不一样,郁久霏想的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应该都说清楚,所以每次有难解决的问题,护士长就让她过去当吉祥物。
问题是郁久霏还相当能唠嗑,随随便便就把人家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一般家庭过来治疗,总会遮遮掩掩,或者给自己的行为美化一下,就像家长总抱怨抑郁症的孩子,说他们不听话之类的,医生们多少顾及孩子的心情,明明知道是大人的问题,也只能尽量帮父母遮掩,不然孩子就太可怜了。
然而精神病们的思维不是这样,郁久霏每次过来,都会把许多病人在家里承受的阴暗面挖出来,还挖得特别干净,有些孩子可能当场就崩溃了,他们有时候知道自己家的情况,骗不了自己又不能完全当看不见,心理压力很大。
在这样情况下,郁久霏还会问得很清楚,或者家属把一切责任都推到病人身上,病人此时就只剩下两个选择——放弃自己,或者放弃家属。
病人住院的时候,找到机会都会去问郁久霏为什么,而郁久霏往往会告诉他们:“这就是一个选择长痛还是选择短痛的问题呀,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只有愿意与不愿意,我更希望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楚一点,然后做出自己当下的选择。”
不是后悔与不后悔的选择,是当下的选择。
人生在世不可能完全不被框框条条困住,不后悔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是人总要为了某些原因,往前走一步,总困在原地的人,不是死人就是精神病,反正要治理的话,总要住进来,为什么不趁这个时间,让自己去思考,到底要怎么做呢?
选择得出来就出院,选不出来就继续住院,反而比要去选人生还是亲情简单多了。
经过郁久霏的一番操作,治愈率还是蛮高的,主要体现在,大部分病患自愿跟家属分离,治疗效果都好了许多。
以至于郁久霏出院后还会在精神病院忙碌的时候回来帮一下忙,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对夫妻说得越来越过分,骂完了孩子开始贬低孩子,贬低完实在没得说了,平时他们也没多关心孩子,这时候找不到话说,干脆开始互相指责,都说对方教坏了孩子、对方基因不好。
在这种吵闹中,孩子始终沉默,看不出哪里不喜欢,也看不出哪里能接受。
郁久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给小孩儿,让他拿着吃。
结果孩子刚接过去,母亲一把打开了郁久霏的手,怒吼着:“你给我儿子吃什么?要是把我儿子吃坏了怎么办?”
“吃坏了就治病啊,这里是医院,又不是无人区,他就是对草莓过敏,在医院也能治啊。”郁久霏十分不理解,居然有人在医院里问吃坏了怎么办。
“吃坏了我儿子不难受吗?你这里什么医院啊?你这护士怎么回事啊?不知道不可以随便给东西给病人吃吗?要是我儿子出什么事,你赔钱都没用!”母亲还在高声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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