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0点,往负值跳:“你是不是明天就要挂了?急着找人披麻戴孝?”
帝王:“那你不也急着回你那世界?都查到凰无厌了,下一步就要去查神殿了吧,看看那边还有没有关于他的文献,你既然这么急,又说你愿意等待,显然你很清楚一件事时间越久,你的亲人就越有可能出事。”
“凰无厌在你的世界,对吗?”
他太可怕了,拿捏了她最隐秘的恐惧。
扶川脸色微白,声音冷厉了许多,迅速道:“你既知道,还要拦我?你又凭什么拦我?”
帝王再近一步,“你以为他辛苦把你们投入其中,又引导魔血跟他的传承到你手中,显然你是他极为满意的棋子,既然棋子已经入棋盘,他还能让你跳出?这么多年了,他还能留你亲人性命?
若孤是他,一定会在短期内就将你的所有念想切断,让你死心待在这个世界。”
“他们大概率都已经死了。”
“你明知道,却又飞蛾扑火!你的理智呢?”
他已到跟前,扶川听完他的话,心脏跟大脑好像被同一把刀重创了,微微猩红眼,也上前一步,微仰头,“那你呢?明知道自己的原生血脉跟亲族不过是将你视为分担恶诅的棋子,你何必再为这个帝国卖命?且自你之后,帝国王族从未有人陷入恶诅,说明你以一人之力抗下了所有诅咒,你撑着这么多年,让恶诅无限加重,又担着弑杀至亲不留一人的罪名,让你自己陷入炼狱,你为何还要坚持?”
“你怎么知道你的坚持不是另外一场飞蛾扑火?!”
“大家都一样,谁也不比谁聪明。”
“你自以为你比我理智,不过是因为你心中没有人可以牵挂,便觉得自己无懈可击。”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没想到。
只要不去想,这条路还可以走,还有目标可以奋斗。
可他提醒了。
她红着眼,由衷的将对这个世界的恨意放肆出来,用同样犀利的刀刃去戳他的肺管。
她甚至在想:凰无厌这个人跟眼前人同一血脉,同样冷漠而强大,愿为自己一生的执念付出所有,无情且无视任何人。
他们也许很像。
这种相像让她隔着时空无数安放的长久愤怒跟恨意都有了虚拟的发泄点。
外面风雨加大,急切灌入,落在他们身上,雨水湿润了衣物跟头发,以及眉眼,但强者如斯,若争一事,何惧风雨。
没人愿意低头。
他一定也觉得痛了,所以再靠近,仿佛要把她掐死,但没动手,只是靠近且微俯首,好像咬牙切齿:“对,孤的确不像你,明知他人既软肋,还处处牵挂。”
“孤不在乎任何人。”
距离这么近,雨水让他们湿漉漉,沿着面容轮廓流淌,让眼里的情绪更昭然。
愤怒跟不理智都逃出了笼子。
他在冷酷言语的时候,俯首看到了近在咫尺眼前人的脸,看到她眼里的愤怒跟陌生的恨意,湿漉漉的,因为青丝湿润,贴着脸颊跟纤细的脖子,苍白跟墨黑,嫣红染了雪白,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一定是他太生气了,她竟如此攻击他,明明他的建议才是最好的,她不同意!
她还很他?
他从未伤害过她。
他的心脏都在生气。
用理智摁着心脏的他无意识想要更靠近,却又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因为这种察觉,他从眼前人因为他突然的靠近而微怔,他从她的反应看到了异常,有些惶恐,如遇猛虎般退了一步。
他退了,扶川刚刚在愤怒下直视眼前人,本来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的确从他眼里看到了冷酷跟坚定,但又看到了他眼里的自己。
他长久盯着她,始终没有挪开目光,那眼神……尤是靠近一步,目光尤灼热深沉,富有极强的侵略性,她几乎本能怀疑他要攻击她,但他低头靠近了,好像……他突然如洪水猛兽一样退开了。
突然之间,强势的帝王就像是得病后药石罔顾的病患,一下子兵败如山倒,有了明显的破绽,且自知有病且体虚,显得脆弱跟茫然……反而主动避让她。
如视平生大敌。
因为愤怒而诞生的不理智迅速淡了,往日敏锐且细腻的感知上线,那一瞬间,她几乎不需要猜想,不需要辩证猜测,就有最直观的感觉。
这人竟然……怎么会。
她一怔,接着在他退开一步后一两秒内,她也有些避嫌式地退了一步,后背靠了屋檐撑顶的柱子,单薄的背脊有了支撑点,偏过脸,将目光投注到外面。
地面泥泞,湿哒哒的,林子里一片细密的雨雾,有点看不清虚实了。
她的眼底有些晦涩,微红的唇瓣紧抿,神情有些茫茫然跟不知所措,还有竭力掩饰的尴尬。
此时风雨反而过了巅峰,开始回落婉转起来,淅淅沥沥的,带着几分黏人的冷清,轻轻吹打有些缭乱的茶肆。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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