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眼里的滕王实在不像个长辈。
隔老远便闻到一股皇家老纨绔的味道,至死是少年,要不是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李钦载和他可能会成为一对酒肉朋友式的忘年交。
毕竟人傻,有钱,这样的朋友谁不愿交?
谈判暂时停下,这种事不是一两天能谈完的,李钦载今日份的耐心已耗尽,再谈下去估计会掀桌子。
手下皆是武将部曲,李钦载没有可用之人,唯一能用的只有滕王和李素节。
决定了,明日让这俩货来主持谈判,李钦载把谈判的底线告诉他们,然后由他们跟江南望族扯嘴皮子。
而李钦载……
江南鱼米之乡,有米也有鱼,如此优美的环境,当然要寻个池塘钓鱼啦,手艺本就不佳,再荒废几日,怕是连打窝都不会了。
我李某人不仅有国运护体,又有上国天子钦命皇气加持,明日钓鱼必不可能空军!
站起身正要发话结束今日的谈判,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大营外传来。
李钦载皱了皱眉,望向大营辕门方向。
很快,一名披甲部曲匆匆跑来,抱拳禀道:“禀李郡公,距此五十里处,郇王殿下传来消息,江宁民变已平定!”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望族家主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心虚,以及释然,更多的是忐忑,表情很复杂。
部曲接着禀道:“薛大将军率部及时赶到,对民变百姓形成合围后,在贼首孙厚生的劝说下,参与民变的百姓和农户们纷纷归降。”
“郇王殿下未费一兵一卒,煽动民变为首者孙厚生,已被殿下拿问,被蛊惑裹挟的百姓和农户也在逐一甄别。”
“郇王殿下和薛大将军正将这些百姓农户押送,朝姑苏城而来。”
部曲禀后,李钦载露出意料之中的满意微笑。
李素节这小子,做学问是废了点儿,但做事还是不错的,这次处置民变算得上干脆利落。
李钦载迅速瞥了一眼在座的家主们,见他们的脸色再次变得心虚和难看,尤其是顾成章,身躯更是止不住地微颤起来。
李钦载冷笑两声,当着家主们的面对部曲吩咐道:“传令李素节和薛大将军,民变宜当马上平息,朝廷只究首恶,不计平民,对参与民变的地主乡绅和农户严厉警告之后,可着人将他们押送回乡。”
“另,以天子钦差名义,向江南各州县官员通告,可在江南各城池乡庄发布安民告示。”
“钦差奉旨南下,只为清查田亩,丈量土地,并无加赋之意,江南地主乡绅农户当守法安己,不可轻信谣言。”
说完李钦载喃喃道:“江南的事,也该了结了,破而后立,乱而后治,当是时也。”
说着李钦载淡淡地瞥了顾成章一眼。
顾成章接触到李钦载饶有深意的目光,心中陡然一沉,落入谷底。
…………
当晚,李素节和薛仁贵率部归营。
参与民变的地主乡绅已遵李钦载的吩咐,派出将士分批将他们押送回乡了。
作为李钦载的弟子,李素节很轻易便猜到了李钦载的用意。
江南民变确实不宜继续追查株连下去,否则江南的乱象愈发不可收拾,发展下去的话,朝廷恐怕都无法控制了。
只究首恶,余从不计方为正道,本就只是一些受到蛊惑煽动或被裹挟的贫苦百姓,何必非要把这些可怜人置于死地?
于是李素节当即便遵从了李钦载的吩咐,将民变的百姓分批押送回乡之后,他和薛仁贵率部赶回了大营。
而此时,李钦载的帅帐内,他正细心擦拭着一根细竹钓竿,帐内还坐着他的老丈人滕王。
滕王盘着腿坐在蒲团上,正美滋滋地戳酒吃菜,李钦载一边擦拭钓竿,一边漫不经心地跟滕王聊天。
“……总之,明日与望族的谈判,天子的底线是绝对不准望族拥兵自重,登陆新大陆后,每家望族的拥兵之数不可过千,过千便查抄,究罪,立斩,这一点,丈人明日须向家主们明说。”
“咱们先礼后兵,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他们若敢犯,朝廷下刀也就没顾虑了。”
滕王一边饮酒,一边不咸不淡地应着。
“明日本王主持谈判,你做什么去?”滕王不满地问道。
李钦载手中的钓竿朝他显摆了一下,笑道:“小婿当然要休息啦,朝九晚五,做五休二懂不懂?天子钦差何等尊贵,总不能当牲口使吧。”
滕王愈发不满:“你倒是惬意了,却拿本王当牲口使?”
“丈人这话说的,您还年轻力壮,正是拼事业的黄金时期,工作多一点不要抱怨,这是领导对你的信任,您能力强,本事大,多压一压担子嘛。”李钦载打着官腔道。
滕王咂摸嘴,总觉得愚婿这番话不是什么好话,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侮辱了,但又不知他具体侮辱了自己哪个部位……
“望族名下田产呢?伱打算任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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