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着我长大,待我好,可你说的是什么狗屁话!什么叫孩子没了正好,现在是我家里出了事,我的妻子是受害者,她被人害苦了,她做错什么了?她什么都没做错!她是被我连累了,她现在躺在那里无辜受苦,我心疼自责的要死,你却明里暗里轻视她。什么狗屁另娶,什么狗屁黄花闺女,我看你的脑子都被屎糊住了,才说出这些恶心人的臭话!”
唐慎钰朝夏如利脸狠啐了口,愤怒地离开了。
夏如利一脸的错愕,老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忽然脸窘得通红,指着唐慎钰的后脊背低声骂:“我说错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不识好歹的东西!还上赶着当王八!爱当你就当一辈子好了!”
……
……
正月的最后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天蒙蒙亮,京郊密室里的蜡烛燃了一晚,噗地声灭了。
裴肆仍穿着昨儿的那身衣裳,居然在躺椅上睡着了,他正对面的墙上悬挂着幅画,画中那个洗头的少女已经有了眉眼,明媚鲜妍,但眼角眉梢却总含着抹忧。
裴肆睡得并不安稳,忽然腿一蹬,猛地惊醒,叫了声“小愿!”
他疲惫地呼吸着,一摸脖颈,满是冷汗。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那个女人浑身是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喊疼,抓住他的手,就像那个腊月的晚上在梅林般,求他:“你别走。”
裴肆盯着墙上的画,不说话,良久才恨恨地咒了句:“疼就对了。”
这时,他听见小猫喵呜喵呜地叫,四下瞧去,发现猫儿躲在墙角,软软懦懦地叫,四条腿颤抖的厉害。
裴肆抓起躺椅旁的拐杖,撑着站起,一瘸一拐地朝猫儿走去,他想抓猫,谁知猫儿似乎受了惊吓,有了阴影,看见他毛都炸了,叫的越发凄厉。
“你怕什么。”裴肆捞起猫,抱在怀里轻轻地摩挲着,吻了吻它的小脑袋,柔声道:“小耗子是不是饿了?待会儿让阿余给你弄点羊奶。对不住啊,昨儿爹爹心情不好,手劲儿大了些,把你弄疼了,爹爹跟你道歉。”
裴肆被自己逗笑了,他居然无聊到给一只猫当起了爹。
裴肆忽然面色凝重,高声唤:“阿余!”
阿余疾步匆匆进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公子?可是要喝水?”
裴肆蹙眉:“你即刻去趟公主府,打探一下消息。”
阿余知道自家公子的心,笑道:“小人昨晚上摸过去好几次,可公主府现在跟铁桶一般,到处都是卫军,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要不等等罢,等夏掌印来了,会给咱们说她的情况。”
“谁要打听她了!”裴肆单手抱猫,不耐烦地喝道:“我要知道的是唐慎钰有没有被皇帝处死,邵俞有没有按咱们的计划说话,这些事才是顶要紧的。那个女人中毒昏迷,这是肯定的啊,还用打听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现在必须知道公主府的情况,你立马去打听。”
“哎。”阿余耸耸肩,心里腹诽,我刚只说她的情况,又没具体指名道姓,也没说男他还是女她,你怎么就对号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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