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非常难办,反复告诉褚流绪,从犯不会被重判,顶多革除功名,或者流放,再或者坐上几年牢,真不会要命,可流绪不听,觉得依她哥的性子,这种结果还不如死呢,能走通门路无罪释放比较好。恰好这时候,褚老爷子从扬州赶了来,得知此事,恨得打了女儿一巴掌,骂流绪糊涂,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怎么能以情义逼迫未婚夫徇私的道理,褚家百年清名都被你们这对兄妹毁了。当即,褚老爷子就把儿子从族谱中除名,主动上书朝廷,要求重判。”
听到此,春愿不由得叹了口气:“北程南褚,都是很厉害的大儒,可面对儿女事上,一个百般溺爱护短,另一个却正直明理,学业上估计难辩个高低,但人品的高下还是很明显的。”
唐慎钰再次朝南方抱拳见礼:“当年流绪和她父亲闹得凶,甚至拿着匕首跑到我家里,刀子抵在脖子上求我,说她父亲为了名声连儿子都不要了,求我一定把她哥哥救出来,当时郭太后刚刚主政,正巧要以这宗舞弊案立自己的威名,瞧着要铁腕治理,真的,我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办,也确实动用了一切关系疏通,别真被判了斩首。这时候,牢里传出个消息,褚仲元接受不了父亲的绝情,上吊自杀了。”
“啊。”春愿手捂着口,轻呼了声:“怎么会这样!”
唐慎钰点了点头:“褚仲元自尽后,流绪就恨上我了,认为我见死不救,和他父亲一道把他嫡亲哥哥逼死了,几次三番地接近我,要杀了我,褚老爷子见此,宽慰我不要多心,此事与我无关,决定和我家解除婚约。”
“老爷子做得对呀。”春愿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竖起个大拇指,忽然斜眼觑向男人,阴阳怪气:“既然尊长都说解除婚姻,你怎么还说她是你未婚妻。哦,我晓得了,那她肯定长得很美,你舍不得。”
“别胡说!”唐慎钰握住她的温热的小手,苦笑道:“当年老爷子说要解除婚约,流绪不愿意了,说她又没做错什么,这么好的亲事为何要放弃?若是我不要她了,她就在唐家门口自尽,说褚家还没有过被退婚的女人,还说我把她的清名弄坏了,既然定亲了,必要嫁给我。”
春愿冷笑了声:“她那是恨你,要折磨你呢。”
“对。”唐慎钰承认了:“当时我被这家子弄得十分头大,沉不住气了,也梗着脖子叫嚣,只要你他妈的敢嫁,老子就敢娶!瑞世子见他居然做了这样的仇媒,心里也懊恼得不行,在中间使劲儿说和,劝流绪何必这样呢,强扭的瓜不甜,闹下去大家都不好收场了。这时流绪总算退了一步,提出条件,她要给哥哥服丧三年,三年内我们两人不娶不嫁,若是关系有所缓和,那就成婚,缓和不了,那就解除婚约。我同意了,自此后,流绪没有回扬州,而是挂了黄冠,暂在京城外的‘是非观’修行去了。”
春愿小声数落:“我家小姐生前常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褚家兄妹不愧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一对王八蛋,活现世宝,折磨人真有一套,又不关你的事,非赖在你头上,还是名门闺秀呢,我看就是个疯子!”
唐慎钰噗嗤一笑:“我都没埋怨,你生什么气,不许骂人啊!”
春愿翻了个白眼,直面唐慎钰,嚣张道:“我就骂,癫-婆-子!”
唐慎钰手指戳了下女人的额头,宠溺地笑:“别骂了,再过几个月就到了三年之期,届时我就去‘是非观’和她解除婚约,死生不要再见了。”
春愿顿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愿祝那位褚家姐姐早日解开心结,能找到如意郎君。”
唐慎钰摇头笑,揉了下她的头发。
“对了。”春愿从上到下打量唐慎钰,瞧着他心口一道道轻微“伤痕”,坏笑着促狭:“大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大才女就住在道观里,你难道就放心不会有什么狂蜂浪蝶追逐她?怎么回到京城,不立马探望一下你那温柔可人的未婚妻?你难道就没动过歪心思,没有想着主动去缓和关系?嗳呦,人家名门淑女当年缠着要嫁给你,是不是你当年做了什么混账事,欺负了人家?”
“越发放肆了!”唐慎钰被挤兑的脸通红,但没恼,摩拳擦掌间,一把将被子扯飞,他将对面的猛地“犯人”按倒,面露凶光,呼吸粗沉:“癫婆子我不敢欺负,小疯子我倒是敢!”
……
拔步床又开始吱吱呀呀地小声抱怨了,到卯时左右总算消停了下来。
屋里黯淡,充斥着淡淡的暧昧酒味。
唐慎钰恋恋不舍地放开女人,他摸着黑,往起穿衣裳鞋袜,扭头一瞧,她就像下进滚水锅里煮的面条子,灶膛里的火太旺,水煮的太费,面条煮软了、烂了,成了一锅软乎乎的面汤。
唐慎钰俯身过去,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嘱咐:“好好的在府里待着,我一有机会就会偷偷来看你,记得晚上别锁门哪。”
“嗯。”春愿点了点头,忽地记起什么,忙抓住他的手:“大人,你帮我查一下雾兰的底细,她是宗吉派到我身边的,眼看着要帮我管家理事,不清楚来历可不行。”
“放心,这事我早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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