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妈死了,我爹是杀人犯,我八岁那年就被狗咬了,我看见肥猪婆就想啃骨头,汪汪汪!”
“哎呦!”胖妇人胳膊被咬了一口,顿时大怒,扬起手就朝那小孩打去。
这时,从医馆一先一后走出来两个男人。
为首那个老人五六十的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中等身量,花白稀疏的头发用檀木簪绾在头顶,那张黝黑又苍老的脸写满了故事,大大的眼袋,浑浊而冷漠的双眼,穿着身青布棉袍。
紧随老人出来的,正是唐慎钰。
“爷爷!”小孩推开胖妇人,拧身就朝老人跑去,嘟着嘴告状:“这抠婆娘又来偷奸耍滑。”
胖妇人挺起胸脯:“葛春生你个老东西总算出王八壳子了,你听见你家野丫头怎么骂我的?都是街里街坊,大过年的我也不为难你,你赔上一半钱就算了!”
葛春生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擩给胖妇人,阴沉着脸:“都赔你,以后别来了。”
“爷爷你干麽怕这婆娘啊!”小孩显然很不满。
“闭嘴!”葛春生踹了他孙女屁股一脚,揪起小孩的耳朵就往医馆里走,在路过唐慎钰的时候稍停顿了下,微微点了下头。
唐慎钰唇角牵起抹笑,亦点了下头,大步朝马车这边走来。
春愿打心底里敬畏唐慎钰,赶忙放下车帘子坐好。
不多时,马车一沉,厚重的车帘稍稍往里凹了些,唐慎钰坐了上来,他轻扬了下马鞭,再一次驾车行在热闹的街市上。
春愿鼓起胆子,凑近了唐慎钰,轻声问:“大人,刚才那位老先生是不是您之前要给小姐请的神医?”
“对。”男人冷声答。
春愿蹙起眉,又问:“您是不是要找他给我易容?”
“是。”男人言简意赅。
春愿满腹的狐疑,懦懦地问:“奴婢在顺安府这么多年,怎地从没听过这号神医?他是什么来路?”
“不该问的少问!”唐慎钰叱了声。
春愿轻咬下唇,恨恨地剜了眼男人的背,她揉了下发闷的心口子,扶着车壁躺下,蜷缩在小姐身侧,不敢出声。
马车摇曳,外头小贩叫卖声不绝如缕。
大抵在雪地里跪久了,春愿只觉头重脚轻的,身上热得很,眩晕和困意同时来袭,眼皮越来越重,很快睡死过去,她又梦见了小姐。
小姐还似过去那边明艳动人,孤零零地坐在悬崖边的大石头上,罡风将她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她招招手,笑着说:“愿愿,明儿大年三十,就是你的生辰了,记得吃饺子,我看清鹤县挺好,你就别走了,照顾好自己,别被人骗了,记得回头,回头……”
……
“不走、我不走。”春愿睡迷瞪了,哭得伤心,手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抓,嘴里喃喃说着胡话:“我听你的话,不走。”
正梦魇着,春愿忽然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腕子,好凉啊。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唐慎钰此时站在车口,他一手撩开车帘,另一手覆在她的额头,那张脸永远波澜不惊,四平八稳地说了句:“有些发烧,无妨,老葛会帮你治,到地方了,下车。”
春愿有气无力地嗯了声,嗓子又疼又痒的,刚准备挣扎着起身,忽然,唐慎钰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拽到他跟前,一把横抱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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