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了檀香姑姑的药材烟熏,那些黑鸟果?然是被?有效地隔绝了在外。
这使得何婉音在营中的声望地位一路水涨船高,几乎就有人跪拜在她脚下,甘愿侍奉她为?主?了。
何婉音当然也不可能白给他们享受这样的好?待遇,所以对于这些人的尊重和所带来的虚荣心,也是享受得理之当然。
只不过却忘记了,她和檀香姑姑原本也是借花献佛,毕竟这制作让黑鸟厌恶的药烟,就是用救灾的药材为?原料焚烧出来的。
他们安逸地过了十天,这些天里每每看到那些黑鸟临近了营地之后,却因为?那药烟味发出的味道而转辗返回?,得到了营中人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崇拜。
李司夜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阿音为?何一定要叫他努力成?为?这人上人,因为?这种荣誉感,太叫人觉得舒坦了,甚至能将他年少时候所遭遇的一切阴暗凄楚都给一一净化掉。
也是这一刻,李司夜心中才生出那前所未有的野心,他要向上爬,这一次不单是为?了和阿音并肩而立。
临时搭建起来的箭塔上,有护卫传来了坏消息,顿时让李司夜眉头紧锁,“不好?,怎么会有灾民呢?”随后怒骂起这磐州的官员,“一帮没用的东西,怎么能叫这些灾民都跑过来?难道也想叫业州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么?”他们队伍虽没能救磐州去全州,但却成?为?了业州的安全防线。
业州能免于瘟病的蔓延,正?是因为?
他李司夜带领大家驻扎在这里。
而对于全州和磐州的灾民而已,他们原本的意思?,就是适者生存,至于全州那头的边陲之地灵州,本来就几乎要被?朝廷遗忘了,谁愿意去多管闲事?
至于磐州这里,如果?两个月后还有老百姓从这里活着出来,说明已经?对那瘟病起了免疫,既然如此?,自己不会不管他们的。
可是这才多少天,他们就跑出来了,不对劲!所以李司夜当然是第?一时间?去责怪地方的官员管理不力。
却不知道,整个磐州在随着许大人上吊自裁的那一刻,就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他身后的几个统领,不知道是谁大着胆子开口,“这磐州知府,早就跟守备一样死?了,听说其他的官员,也在地龙翻身的时候也没了命。”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大家也都听见了。
磐州的守备军也够倒霉的,营地就在城外断崖下面,那地龙翻身,头一个砸死?的就是他们。
甚至都比地龙翻身所发地中心全州的守备军们都要死?得早。
李司夜自然也听到了那话,脚步微微一顿,回?头朝着统领冷冷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便自顾往大帐里去。
只不过灾民忽然出现,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良策。这灾民可不是天上的黑鸟,用药烟能吓退。
但他们身上却极有可能带着黑鸟的特有属性:瘟病!所以有人建议,来者杀之!全部给射杀掉,然后放火烧了,彻底将瘟病清楚。
虽是残忍了些,但如果?不这样做,大家都会死?。这是控制瘟病继续传染的最好?最有效的手段。
本来还以为?会赞成?此?举的何婉音,这个时候却忽然站出来,身上仿佛是带着菩萨才有的光环一般,“我愿意带着檀香姑姑去灾民中给他们检查身体,如果?真感染了瘟疫,我会组织人将他们隔离在营外,也会劝说他们不要继续再往前。”
李司夜爱极了这样善良的女人,尤其是看到她那眼里的坚定之心,叫他一颗冰冷的心瞬间?都融化了,有些动容起来:“阿音,这样会很危险,就算你身上有预防的药包,可是……”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何婉音就一脸大义凛然地看过来,声音锵锵有力:“阿夜,你忘记队伍是来作甚的?我们不能什?么都不管,如今人已经?到了跟前,我必须去!”
她的坚持,让原本还想将灾民们杀了的人此?刻心生愧疚,对何婉音也越发由心而佩服,甚至有人主?动站出来:“何姑娘,在下愿意与你一同前往!”
有了第?一个人站出来就有了第?二?个。
场面一度变得激动振奋人心,好?似叫他们这些男人觉得,此?番跟着何婉音去那些灾民中间?,给他们设施粮食和药材,仿若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伟岸。
那一刻,参与这一场会议的众人,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他们竟然是那样的伟大。
很快李司夜和何婉音就达成?了共识,李司夜主?内,在营中去顾全大局,何婉音则带着檀香姑姑一起去那些灾民中间?,
果?然,灾民们饿坏了,现在谁给粮食谁就的是爹娘,何婉音又是个善用言语艺术蛊惑人心的,很快便得了老百姓们的称赞。
短暂的饱腹感,叫他们也暂时忘记了这些粮食是从何而来的,如今对于何婉音的队伍只有无?尽的感激。
可是许清源一双与他父亲临死?前浑浊的眼睛一样,将这个世道和人都看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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