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喵呜’地应了?一声,好像是回他?收到两字一样。
白亦初这才放心地带上在村里找到的柴刀,出了?村子。
他?一走?,屋子里安静不已,由此显得?阿黄肚子里的咕噜噜声大如?雷鸣一般。
周梨看着局促不安的栗子头,先开了?口,“眼?下这么个世?道,他?也是没有办法?,人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第一次被绑的时候,栗子头还担心被杀。不过现在倒没有那样害怕了?,反而有些理解白亦初的做法?,但更羡慕的是周梨。“他?对你真好。”
周梨微微一笑,“他?对我好,那是我对他?也好,这世?间可没有单方面的付出。”
栗子头听到周梨的话,明显愣了?一愣,似乎显然?没有想到周梨会这样讲。理论上说,周梨不该和自己炫耀白亦初的各种好么?于?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来也是,不然?这样的世?道,那夫妻血亲为了?一个饼子反目的比比皆是。”
“你是哪里人?家?中?亲人呢?我瞧你,也非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出身。”周梨本就有意打探这栗子头的来路,如?今见她?其实也非那种拐弯抹角之人,也就索性?直接开口问。
栗子头对于?自己的身世?,果然?是没有半点迟疑就道出了?口。
“我姓莫,因出生在元夕,所以便叫这名字,乃是十方州人。”她?说到这里,抬头看朝床上半卧着的周梨,“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十分州有个白马庙,里头的方丈原本是上京钦天监里的大官。以前这五湖四海的好多人都专门跑到白马庙找他?问天机。”
所以干旱前夕,那白马庙里就有传言流出,这西南几?州都要渡天灾,于?是莫元夕的父亲就做主?,领着他?们一家?逃往江南。
只是逃难的人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多,天气又恶劣,还没出十方州他?们家?的下人就卷了?钱财行礼逃跑。
说到这里,她?竟没有去怪那没有良心仆从下人,反而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我原本在家?时,也是被父母疼爱在掌心的娇娇女,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喜欢读书,父亲还专门替我请了?先生到家?里来。”
所以她?一直都以为,即便各家?都将儿子做掌中?宝,但是父母公允,疼爱她?和哥哥弟弟们是完全一样的。
反正这天灾之前,她?都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运的姑娘,有着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
可是当家?中?钱财行李被下人们卷走?后一贫如?洗,物资的匮乏和食物的短缺下,父亲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她?推出去换了?别家?的女儿。
她?想起那一幕,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恨,“你可晓得?,那时候我哭着求我爹娘不要把我交出去,那些人也没有粮食,他?们把我换过去,你应该知道我的命运将是什么?”
周梨又想起镇子上那一幕,忍不住干呕了?一回。“那你如?何逃的?”
莫元夕却没有马上回她?,而是继续说道:“我求我爹我娘,可我爹告诉我,他?花费那么多精力和银子在我身上,那是因为瞧见我生得?几?分好容貌,想着养好了?,将来送到大人们的府上去,兴许能给我兄长和弟弟换个好前程来。所以他?说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生我养我,如?今不过是提前结束了?我的富贵日子,但这不能怨他?,要怨就怨那些该死的仆从!”
可是,莫元夕一点都不恨那些仆从。
如?果不是家?中?这些仆从,她?只怕一辈子都要被爹娘所谓的‘疼爱’蒙在鼓里了?。到时候只怕还心甘情愿为了?兄长跟弟弟,朝那些个大人自荐枕席呢!
不过她?运气也算好,刚被换了?,被那对和她?父母一样冷漠无情的夫妻带着走?了?不到一里路,忽然?就有流民?蹿出来。
大家?的目标都是那个年轻的女子,她?就是这时候趁乱跑了?。
也是亲眼?看到了?那个女子的惨状,所以她?丝毫不犹豫就刮了?光头,假装起男娃儿,混迹在各个队伍里。
后来,她?被络腮胡他?们这群人抓到,因误以为她?是男娃儿,干活也麻利勤快,所以没动她?。
只不过那些所谓的肉菜,她?是一点不敢沾,全靠着吃树皮草根过日子,大雪后就开始吃雪吞泥。
也正是这样,她?那肚子鼓鼓胀胀的。
周梨本来,以为自己算是这天灾之下民?不聊生里的代表者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比她?过得?更不好的比比皆是,她?
也不过是这沧海一粟。
她?看着莫元夕,萌生了?恻隐之心,但好在理智是有的,没有因为一时同情可怜,便去解开了?莫元夕的绳子。
只是看着红着眼?满含恨意的莫元夕,“你也不必气恼,你如?今还活着,该庆幸从此和你爹娘再?无任何关系了?,他?们是生了?你养了?你,只不过将你换出去的那一瞬,你们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倘若老天爷真有情,让这满目疮痍的大地恢复该有的生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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