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外地来?的绸缎商岳丈竟然是个骗子, 也不晓得许成文那?脑子里到底读了多少书进去,竟然就被骗动了,回家来?劝着许老?太把安身立命的银子都给投了出去。
只说一个月就能赚三倍。
这种天下掉馅饼的事?儿, 虽不敢相信,可那?三倍的回报诱惑太大了,许老?太还是掏出了五两银子试水。
没想到不到半个月, 许成文就拿了十五两银子回来,好叫许老?太好不高兴。
而且真金白银在前,许家大嫂也动了心,只说从娘家到处借了三十五两,给许成文揣着进了城。
就一日?一日?地盼,自己那?三十五两银子一个月后?能变成一百两。
可是这盼到头,倒是将许成文盼回来?了, 却是衣衫褴褛头发散乱, 和那?街上的叫花子没个两样,见了许家人就跪倒在地上哭诉,自己被骗了。
那?绸缎商压根就是个骗子,钱全被卷走了,一个子儿都不剩下。
许家人哪里顾得上安慰他,各自翻了白眼齐齐倒下,要不是旁侧有好心人灌水掐人中, 怕是从此后?不起?, 一门全死?绝。
周梨听得瞠目结舌,连问绘声绘色说着此事?,好似亲眼看见了的王夫人, “那?现在呢?他就守着县衙,没去?报官么?”
王夫人压低声音, 满脑子都是忍不住就要溢出的八卦心情:“他如何敢?听说没经三媒六聘,就和人姑娘睡在一个被窝里,他要真敢去?告……”说到这里,反应过来?周梨的年纪,忙‘呸呸呸’几声。“他要去?告,人反手就告他一个勾引良家女子的大罪,如何还能进考场?”
周梨闻言,恍然反应过来?,“这般说来?,怕是那?骗子就是故意而为之?,指不定闺女也是他使唤去?勾搭这许成文的。”先把死?穴给他捏住了,然后?放心大胆地骗。
可见还真是专门做这一行?的了。
“是又如何?如今木已成舟,只怪他自己不长脑子。”王夫人吐了一口瓜子皮,不以为然,“自作孽不可活呢!今儿听说许老?太挨着全村一家家借钱,凑了点路费,跟着去?县城陪他考试,眼下就指望他出头。”好一雪前耻。
周梨啧啧了两声,“也是,这钱要是能翻倍赚,不是被骗就是触犯律例,他也是读了好几年的书,怎么都不用脑子想一想?”这样的脑子要是还能中秀才,倒是奇闻一件了。
王夫人听得她这话,很是赞成,“你个小丫头倒是聪慧,偏偏那?许成文读书读傻了,也不想想那?满县城青年才俊,人家绸缎商怎么就挑中他做女婿了。”那?分明是看他好骗。
周梨却开始担心,如今许家半点银钱没了,不会?跑来?找姐姐麻烦吧?不禁有些?担忧地看了隔壁的桐油铺子,“不过我如今倒希望许成文能高中,到时?候好歹有功名在身,多的是人搭讪,也不会?身无分文,以免狗急跳墙回头找我姐的麻烦。”
王夫人也叹气,“你姐一个妇道人家,的确是不容易。”又见周梨小脸上满是忧心,只宽慰着她:“你也别太担心,我们两口子这里看着,若是许家敢乱来?,我们立马喊人,打他个落花流水。”
对于王夫人的友善,周梨是记在了心里的,想着等下一次进镇子来?,必然给她带一筐自家的土鸡蛋作为答谢。
而周梨这个时?候忽然就明白老?一辈人对人丁兴旺一事?的执着了。家里若是还有几口人,或是自己再大一些?,也不用担心这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丁兴旺,那?心思不在一条线上也是白瞎。
她忧心忡忡地回了桐树村,这会?儿日?暮西山,满沟渠田坝的蛙鸣鼎沸,又连带着那?蛐蛐儿不停歇地叫,好好的一个宁静山村,这会?儿反而变得比白天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热闹。
村里的各人这会?儿都在忙,地里只要种下去?的庄稼,就是一根玉米杆稻草都是要给收回来?的。
便?是周梨家那?玉米杆再收割捆扎后?,待这秋日?晒得干枯了些?,元氏也是一点点给背回来?,整整齐齐码在后?院的墙根旁边。
到时?候那?寒霜天来?了,一来?可以垫一垫猪圈,暖和几分,或是直接给村里人拿点旁的过来?换去?喂牛喂马。
至于稻草用处就更是广泛了,他们家这猪圈楼上七八月天的时?候,有一次雨下得猛烈了几分,边缘上有些?漏了水。
所以这稻草一脱谷,元氏和白亦初就搬来?了长梯,将稻草重新给盖了上去?。
都说这秋收时?节最是繁忙,一来?是忙着抢收庄稼,赶着那?秋日?里最后?的几天太阳,好将粮食晒干几分,免得到时?候入仓了回潮发芽,那?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二?来?也是要趁着天气还暖和,各家各户这该修补的地方,也要抓紧。
周梨家这猪圈楼补完后?,稻草也就只剩下两小垛了,元氏琢磨着今年没种糯稻,到时?候给整理出来?,好歹給搓几根绳子出来?,虽不如那?糯稻草结实,但总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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