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吐了好大一块黑痰。
顿时人也就顺气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色也逐渐恢复过来。
大家一片欢喜,但也不忘再次责备周老太。
周梨他们也来被惊动过来了,毕竟周老头这身子板向来极好,忽然病倒,他们这儿孙后辈的,自然少不得要到跟前来。
如今见周老头好了,加上又已经夜深,便要告辞回去。
不想周老头却将周梨唤住,“梨丫头,你等着,爷刚才瞧见你爹了。”
本来他让周梨一个人留下,大家都奇怪的,但随着他后面那话,众人想着他刚才险些断了气,没准真是见着奈何桥见着周老大了。
因此也就没多想,没准是周老大有什么话要交代呢?
转眼间,屋里就剩下他们祖孙二人,“爷,你现在觉得怎样?想不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周老头听着孙女这满是关怀的声音,心里好一阵愧疚,眼眶一时红起来,“我可怜的梨丫头,爷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爹啊!”
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爬起身来,一副万分着急的样子。
周梨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举动,只见他朝墙上扣着砖头,正要凑过去询问,只见周老头已经把那砖头拿下来了,从里头取出一个布袋子来,瞧着沉甸甸的。
周梨心中大骇,心想莫不是周老头的私房钱?棺材本?
没想到周老头却将那袋子全都往她怀里塞,“梨丫头,你收好,不许叫人晓得。”
周梨慌了,浅浅试了一下,少说几十两银子呢!“爷,您这是干什么?”
“这都是你爹偷偷攒在我这里的钱,爷也不晓得哪天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没了,所以趁着现在还精神,赶紧给你收着。”周老头到底是要脸的,没好意思和周梨说,这都是自己用各种借口从周老大那里要来或是骗来的。
周梨半信半疑,但是天降横财,哪个不心动?一双灵动的眼眸直直看着周老头:“真的么?”
“真的真的,你也别叫你姐知道,你爹给你姐的够多了。”周老头一想起周秀珠的婆家,就十分不喜,生怕周梨老实,拿去和周秀珠分,连忙提醒道。
周梨还真没打算同她姐分,毕竟她姐也没当家,拿给了她姐,到时候都是落到她婆婆手里,她姐半个子儿都摸不着。
周老头越是看着满脸真挚的周梨,想起往昔算计老大的那些混账事,越发没脸面对周梨,只挥着手叮嘱:“你身子才好些,夜深了快回去吧,银子千万要收好了。”
然这么一大包银子,周梨最后也只能藏在裙子底下,才给顺利带出去。
别人没瞧出什么,但是一出大门,白亦初就担心地询问她,“你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觉得走路怪怪的?
周梨走路能不怪么?她裙子里虽有裤子,可是这一动银子就敲在腿上,让她条件反射就想躲开。
周梨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一直坚持到家,进了大门立马就伸手拔开裙子,从里将那银子取出来递给元氏和白亦初看:“我爷不知怎了,说这钱是我爹给留的。”
这鬼话她自然不信的,但银子却是真的。
元氏和白亦初都一脸瞠目结舌,第一反应自然是这银子是假的,可拿在手里试了嘴里咬了,又偏是真的。
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叫周梨好生收好。
而周老头病了这么一回,周老二劝周老太让他们搬到大房来,腾出那边的房子给周玉宝成婚时候,周老头态度坚决地给拒绝了,只道:“你是想让我死不是?我才梦见你大哥来接我,你就要把我赶去他家那头,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么?”
一个孝字压下头,周老二也没法子。
周老太又一直以为是自己险些把周老头给气死,所以也没敢多劝。
周老二夫妻想独占房子的心思,一时没了眉目,就此夭折了。
而这几日里,白亦初和元氏将地里玉米豆子都种下,秧田里也撒了泡好的稻种,只等着秧苗发芽长起来,端午的时候就可移栽。
这段时间,白亦初还去大脸家河洞门的地里帮忙干活,果然像是此前说的那样,带着大脸在火烧坡边边上里抓了只野鸡。
但回来给一分为二,一半送了二叔公,一半拿去给周老头炖汤补身体。
他们自己一根鸡毛都没留,但是倒在村里赚了一回好名声,大家又是夸他们孝顺又是记情的。
大脸都一脸感动,以白亦初为榜样,只说以后也要好生孝顺家里的长辈。
然而饭桌上却是有元氏从灶头上解下来的半只熏兔肉,白亦初夹了一筷子给周梨,“我从来没想到,原来想博个好名声竟然这样简单,眼下谁见了我都要夸几句,往后你二叔他们真想冤枉咱们什么,可就难了。”
鸡给二叔公家那是理所应当,人之前帮过家里,还把牛多借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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