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述抬眼望去,见那位脸上带胎记的姑娘拘谨地坐在石桌旁,一接收到他的视线,就局促地低下头去。
“别怕,我喜欢的是男人。”柳述笑着走上前,端详着她的面孔,“默笙也会在旁边陪着你,可以吗?”
女人抿了下嘴,点点头,轻声解释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别人的眼光,尤其是男人的”
“嗯,我明白。你可以闭上眼睛。”
女人闭上眼睛,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用脂粉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动作很轻柔,随后又在胎记的方向轻轻扫过,不停地用笔勾勒,她很是好奇对方到底做了些什么。
张默笙站在一旁,盯师学艺,一不小心抬起头,就看见门口还扒了两个脑袋,沈柯和张默阳正安静地偷看,被柳述这专注认真的样子给吸引了,一不注意就盯得久了点。
柳述也察觉到了他们,回头望过来,视线直接跳过张默阳,和沈柯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他又转回头来继续做自己的事。
“别看了。”沈柯把张默阳揪回来,“好好看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听到柳述将画笔搁在桌上的声音。
“睁开眼看看吧。”
女子睫毛微微一颤,忐忑地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张默笙,张默笙望着她出神,半晌才将铜镜举在她面前,笑道:“变化有点大,你看看喜不喜欢?”
铜镜里,女子的脸型修饰的小巧精致,眉眼的韵味都放大了,而她最在意的胎记变成了一枝小小的玫瑰。
青色胎记被延展成花枝,上面绽开一朵嫣红的花,很是大胆,但又有种异样的吸引力,令人称奇。
她不可思议地对着镜子凑近,直到确认这真的是她的脸后,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水。
“不要哭,小心妆花了。”柳述忙给她递帕子。
女子破涕为笑:“谢谢。”
当张默阳和沈柯看见女子出来结账时,两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的呆滞。
女子仍是有些羞于面对别人的目光,只是当意识到这是惊艳的目光时,那羞怯就被削去了一层,她多想走路时永远抬起头。
“姑娘,你付多了,只需三百文。”沈柯说道。
几人一看,这姑娘竟然直接掏了十两银子。
“不”多,谢谢你们,这些年光是找大夫就花了不少银子了。”女子转头看向柳述,微微一笑,“谢谢你,下次我还会来找你的。”
“乐意之至。”柳述毕恭毕敬地对大客户说道。
她走出大门,很快便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全都盯着她脸上的妆容赞叹不已,常年低下的头颅终于缓缓抬了起来。
不出两天,店里的客人就翻了一倍,全都要画玫瑰,给柳述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恳求张默笙快点学会,好分担压力。
张默笙回去就连夜练习,终于掌握了要领,柳述就跟着沈柯一起回村,一连几天都没来镇上。
倒不是故意偷懒,而是店里终于找到了账房先生,沈柯不用再去帮忙了。
而柳述,他打算回来钻研一下新的脂粉,那个带胎记的女人给他提了个醒,目前市面上的胭脂水粉都只能锦上添花,却没法遮盖住很明显的疤痕或者瑕疵。如果每个人都要花这么多功夫来描妆,那可真是太费时间了,所以他想试试能不能做出一款可以遮盖住这些明显瑕疵的水粉。
他提出这个想法后,其他几个人都很赞同,便让他回来了。
忙这些的时候,沈柯也没闲着,一回村就开始忙收割的事了。
尽管父亲的信中提到让他回京去商议退婚一事,可几天后就是中秋节,他打算陪小五在这里过完中秋后再启程。
现在又是收割水稻的时候,村民们都已经开始收了不少了,他才有空去田里看情况。
柳述也抽空跟着来了,毕竟是他亲手插的秧,想看看它们是如何壮烈牺牲的。
结果真是一点不令人意外,不能说是颗粒无收,起码还是能保证母鸡们的温饱。
“这谷子也太小粒了。”柳述捏了几颗,手指一碾就碎了,稻壳裂开后,里面的米粒小的可怜,“哎,等明年吧,明年咱们一定不会种成这样了!”
“嗯。”沈柯点点头,“明年好好努力。”
他们家虽然没有什么收获,可别人家有,正缺人手帮忙呢,于是沈柯就让柳述好好在家琢磨脂粉,他就去帮村民们的忙。
村里的人习惯于团队合作,几家关系不错的约着一起互相收割,今天去你家,明日去我家,而伙食就由当天的主人家负责。
田里大家一边割稻,一边有说有笑,都找沈柯打听起小五店铺的事,言语间有些羡慕。
“虽说商人地位比咱们低多了,但其实咱们日子过的还不如做生意的呢,我看啊,小五这小子脑筋赚的快,很快就要发大财了。”朱大娘说。
“可不是嘛,哎,我们家这人是实在没做生意的脑子。”向姐说完,扬声喊道,“柯兄弟,等小五日后发达了,他是不是就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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