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若是不小心污染了答卷, 这场会试也算白来了。
幸好有了双倍的木炭,这下取暖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何似飞也没有直接就给炭盆里面放一半,而是依然放了与前几日相等的量——大概是今日木炭数量的三成。
只不过这回他把炭盆的入风口开大了些, 炭盆里的火便烧得更旺。
号房也比前几日要暖和。
取暖问题暂时得以缓解,何似飞就能更加投入的写答卷。
他先扫了一边题目, 看了下各项分值。
——算学只有一道, 分值与上一场考卷相比, 占比更低。
现下已经不用等第三场考卷下发, 何似飞已经能确定这场会试为何延迟了——首先,确实是三位内阁首辅大人同皇帝意见相左,对考卷上考题的安排产生了争执,一直讨论不休, 这才引得会试时间也相应延后。
其次,他们所争吵的内容……何似飞一直都没往‘算科比重增大’那方面猜, 反而应该是让三位主考官各自去出自己不擅长方面的考题。
比如, 唐大学士出身工部,推崇算科, 那便让他去出诗赋题和分值比重不大的策问题;
曹大学士清风朗月君子之姿,一向对诗词歌赋特别有感触,那便让他去出算科……
所以,之前在家里同花如锦和邹子浔交谈时,何似飞只说了句——“全面温书”。
不要太相信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
因为,那些推断一旦稍微有一点不真,考前这十来日温书的‘黄金时间’可就全白费了。
而即便这些小道消息都属实,全面温书也不会使自己成绩降低。
当然,皇帝为何要这么做,何似飞心里也大概有思路——先帝不喜变法,不代表新帝不喜。
只是新帝才登基两年,皇位还没暖热,朝廷内德高望重、一呼百应的官员思想与他不符,他暂时动不得这些大学士们,只能从科考方面入手做文章。
试问,如果依然让唐大学士出那种考校学生计算能力的算科题,让曹大学士出诗词歌赋,让燕大学士出一些落实在细节方面的政治策问……那到底是给这些大学士们选弟子,还是给皇帝选‘天子门生’?
因此,皇帝索性不按常理出牌,打乱这三位大学士的安排,这样皇帝自己就能根据答卷情况,筛选出一些真正被自己需要的文人。
——即便筛选起来很难,因为即便考生答卷写得好,也不能确定他就是与皇帝政见一致。
可能当皇帝的人,终究是不会畏手畏脚。
他这么想,就这么做。
这便是皇帝的权利。
先前老师就不止一次跟何似飞说过,新帝登基,急需一批能拥趸他政见的官员——越早考中进士,越早入先帝的眼越好。
因此,才在前几年对何似飞要求那么严苛,接近四年来,除了赶路的日子,何似飞每日都在勤恳的念书。
为的就是能早点抓住机会,有朝一日位极人臣。
何似飞上一场乡试的考卷便是出自曹大学士之手,导致何似飞看着这算科题,就觉得有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降低唐大学士喜欢的对数字计算方面的考量,着重考校逻辑推理能力。
第二场他依然先写得的算科题目。
邹子浔拿到第二场考卷,先大致的扫了一遍题目,发现上面只有一道算科题,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答卷是不是少了一页,连忙点起烛火仔细阅读,随后又将各个题目的分值加了一遍。
没错,就是只有一道算科题目。
他当下心就凉了,虽说那日何似飞有跟他和花如锦说要全面温书,但他温书还是不由自主的侧重于算科题目。
倒不是他听不进去劝。
就是……客栈里、路上偶遇的绝大部分书生都开始看算科题目,就不是一句简单的‘全面温书’能让他调转方向的。
邹子浔心里喃喃:幸好我还是听了何兄的话,把书本全面粗略的复习了一遍。
即便自己着重复习的算科题目没有沾很大比重,但他好歹温习过了其他的,心下是凉的,却也不算很慌。
邹子浔跟何似飞都是木沧县县学出身,两人又同时中了癸巳年的进士,在县学声望一时无两。
虽一直同何似飞不在同一个学堂,但邹子浔早就听说过何似飞‘善算科’的名声。这会儿,他居然还有闲心为何似飞感慨一句:何兄算科那么厉害,第一场考了两道,第二场只考一道……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并没有考太多何兄擅长的算科题目啊。
就这种不按照常理出的题目,居然还推迟考试……
简直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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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雨已经下到了第三日,还是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何似飞从原本每日一碗姜汤,变成每日喝的全都是姜汤。
只不过前面姜汤的味道还足够辣,后面就很淡了。
估计御寒的效用也只是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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