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守着进去的百姓看着马匹远去的背影,眸中流露出羡慕之色——甭管人家是镖师还是什么人,能骑马的啊,那都是大老爷。
与此同时,贡院内负责誊抄考生答卷的书生还在奋笔疾书。
——不同于此前的县试、府试和院试,乡试考官们阅卷时并非直接去审阅考生答卷,而是由经过培训的书生们誊抄、检查无误后再呈现给考官阅卷。
期间,负责誊抄的上百位书生在三间敞亮的大房内誊抄,另有数十位书生在距离他们较远的房内负责检查,最后,所有试卷检查无误后,才会被送往贡院最靠里的考官房内。
而途中运送考卷的任务,当然是与考生、考官、誊卷和审核书生都没有任何沾亲带故关系的士兵们负责。
考生们只是在号房内熬九天九夜来答卷,随后便可回家休息等待放榜。
士兵们则得从布置号房、检查号房,再到监督誊卷、审核书生、主考和同考官们,直至九月初六放榜,才得以出贡院。
同理,所有负责誊抄、审核的书生,和各位考官们一样,在乡试开考前三日进入贡院,九月初六放榜才能出贡院。期间吃穿休息都在小小的贡院内,一举一动皆被士兵监督,如厕时跟考生更是一个待遇,加之水源紧缺,同样无法洗漱,当真过得比考生还要艰难。
主考官还好些,有单独的卧室休息,在贡院呆的这二十四日内有两次洗澡机会。其他同考官和誊卷、审核书生就没这待遇,时间一长,身上馊得比考生更严重。
这便导致考官们评卷时,越后面看到的答卷,如果不能让他们眼前一亮的话,就越容易给低分。
毕竟考官们顶着闷热的气候、冒油的头发、被汗水和污垢糊住的眼睫在这里评卷,心情很难称得上舒畅。他们心情不好,遭殃的便是考生们了。
“已经八月廿九了,再有七日咱们便可出去了。”同考官之一的柳狂见主考官庞谦出去如厕,已经憋了一早上的话终于脱口几句。
负责誊抄和审核的书生在当值期间完全不许讲话,但主考官则是可以的。甚至还能在用饭时闲聊几句。
“哎,还有七日啊,最近休息时,我感觉我那席子都要臭了。”他同伴道。
“可不是么,再熬熬,熬过了就能出去了。”柳狂安慰道。
顿了顿,他又道,“怎么还没见到那位考生的答卷,我现在当真无比心焦。”
同伴道:“那边还有好几摞,你批阅得快,一会儿先挑一摞,指不定能挑出那位考生的。”
柳狂笑了笑,道:“当真好些年没见到过这样的考生了,我觉得他应当是厚积薄发吧,考完乡试,明年二月便可直接去考会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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