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渐渐不断睁大。
直到何似飞将竹帘完全拉起,乔影此时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良久后,他才微微上前一步:“这些、这些都是……你雕刻出来的?”
何似飞颔首。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将他三次卖木雕的事情说了个详细。连同那赵掌柜跟他商量的‘京中贵客就认准了你家长辈的木雕,你看要不要暂时不售卖’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乔影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此刻充满了兴味,带着浓浓的兴趣。
何似飞眉梢带了两分无奈。将那些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同外人道的想法一五一十往外说:“我背后就没有什么木雕师傅,哪会因此牵扯到京城的大家族?可当时又不好跟赵掌柜坦白这些木雕都是我一人雕刻的。毕竟,我第一次卖木雕时,觉得一个十二岁小孩说‘这是我雕刻的,你给我出个价吧’,可能会刻意压价,便多了个心眼,说是家中长辈所刻。一瞒,便是到如今。”
乔影几乎可以想象一个瘦瘦的小不点踮着脚站在柜台前,心中虚的根本没底,面上却还是强装着镇定,同一个四十多岁的掌柜交流买卖事宜。
或许,他当时即便卖了钱,也得好好藏着掖着,不然被贼惦记上,小不点也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越想,乔影越是羡慕那些同何似飞一道经历过青涩幼稚时光的人。
感谢他们虽然各有心思,却都是善良的,对何似飞也是极好的,这样,才能有他所见到的案首何公子。
不像他自己,孤零零的长大,现在脾气这样的暴躁、心性也是这样的薄凉。如果不曾遇见何公子,他自己一个人,恐怕会在金银堆砌成的窝棚内孤独终老。
幸好,他遇到了何公子。
他现下满心欢喜的站在寒舍中,胸腔内心脏跳得又猛又急,简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住在这儿。
乔影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不敢再去看何似飞。
何似飞并不知道乔影的思路已经偏到哪里去,道:“这博古架上的木雕,从上到下是依照时间顺序雕刻而成的,早期的作品比较粗糙,下刀也不甚流畅,后期渐渐手熟。这边所摆放的书籍则是近些年来我练过的字,写过的笔记。因为不断有总结,早期的笔记渐渐便派不上用场,又不好扔,便一直存在此。”
方才还大大咧咧查岗的乔影这会儿知道矜持和害羞了,他道:“那、那你觉得那些能看,我想翻翻看——”想看看似飞的字是如何一笔一画练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何似飞笑容是少年特有的爽朗,带着毫不藏私的洒脱倜傥。
“随便看,乔影少爷。”
这是乔影第一回听到似飞叫自己的本名。
自己这名字用他清朗中带着点点哑的尾音叫出来,叫的乔影心脏又是一颤,原本冰凉的指端被热血冲刷,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乔影觉得何公子这么笑着叫他,就是让他无心去翻看这些承载了岁月的木雕和笔记。
何似飞也是担心乔影局促,他退出储物间,去厨房点了火炉。但这玩意儿并不能放在房中取暖,不然可能会中毒。所以,他只是借用里面烧红的炭火而已。
何似飞回房翻出原本给家中爷奶买的汤婆子,给铁壳里面放上两块烧红的炭块,扣紧后再裹上一层毛茸茸的护袖,确认这玩意儿暖和又不至于滚烫后,将其带到储物间,递给乔影。
乔影看着护袖上那花花绿绿的图案,微微挑了挑眉:“你买的?”
此前倒是没多想,现在看穿着一身衣料明显是顶顶华贵的黛色长袍的乔影,何似飞也觉得这极具乡土气息的汤婆子有些过于寒碜。
但这不代表何似飞会因此羞赧,他抬手就抓住了汤婆子的另一端,有恃无恐道:“不要还我。”
彼时乔影已经把一只手伸进这花花绿绿的护袖中,见他二话不说抓自己的汤婆子,整个人都要懵了,这可是他刚才给自己准备的汤婆子!
乔影情急之下将那只手臂完全抻进护袖中,探出指尖,反握住何似飞的手指。
冰凉柔软、还带着薄薄茧子的指尖同何似飞修长的指节相触、交握,两人俱是一愣。
即便是曾经的‘知何兄’,同何似飞也没有亲密到牵手。唯一一次碰到对方指端,还是寒食分粥那回。
——毕竟,俩书生牵手的话,画面可能当真有些惊悚。
乔影正恍惚着,听到何似飞凉凉的嗓音:“烫吗?”
那汤婆子里装的是烧红的炭块,即便外面有铁壳、厚实的棉絮,但这么接触到小臂内侧的皮肤,定然还是会烫的吧?
“啊——烫——”
乔影一边叫一边收手,他将护袖取下,把自己袖子捋上去,看手臂有没有红。
何似飞在他捋袖子的一瞬间就撇过头去,留下一句:“我去准备些粥饭。”
说完便出了门。
何似飞是用过早饭的,他不知乔影吃过没,毕竟听他的描述——一大早来到木沧县,听到百姓们说县学岁考,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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