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有许道:“二公子盛情,本官心领。只是本官只告假两月,如今这京城一来一回就得三十九日,院试又用去十三日,还剩下八日,本官想回乡看望父母。因此,特来向乔二公子道别。”
乔博臣道:“大人一片孝心,下官佩服。只是这热茶已经泡好,便权当为大人践行了。”
杨有许颔首,他一口喝完热茶,直觉口唇留香,道:“好茶!本官除了道别一事外,还有件事,想请二公子帮个忙。”
“您且说,下官定竭尽全力。”
杨有许笑了笑:“并非大事,二公子莫要紧张。不知二公子可知,瑞林郡行山府木沧县的书生何似飞?”
乔博臣:“……知、知道。”
杨有许捋了捋胡须:“看来何似飞的名声已经传到二公子耳中。”
乔博臣微微有些紧张,不知杨大人打得什么哑谜,静静等待他下一句话。
“此场院试案首,乃是书生何似飞,”杨有许笑着说,“本以为巡抚严大人同本官性格迥异,应该在选案首上争执一番。哪想到,本官一眼就看中的答卷,巡抚严大人同样看中了——正是这位何小公子。他才思敏捷,算学功底扎实,且语感惊人,文采斐然,三场考试五篇策问,无一不是精品。就连那首诗,放到京中学子举办的诗会里,定然也是极其出彩的。这样的才学、这样的年纪,有望弱冠之年以前中进士。本官有意收他为门生,还请二公子帮忙牵线搭桥一番。对了,本官观那严大人似乎也有此意,因此,还请二公子……速度快些。”
乔博臣道:“下官定竭力去牵线。”
杨有许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二公子。”
与此同时,府衙外等待放榜的童生,以及他们的父老乡亲已经着急的心脏狂跳——今年能有八十余人中秀才,可得有他们家孩子啊!
在众人都无比紧张之际,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诶,不晓得在场诸位听没听过我们‘财源滚滚赌坊’,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大家请尽快为自己心中的案首人选下注!买定离手!一刻钟后便能揭晓结果!”
‘赌’可能是每一个人埋藏在最深处的天性,听他这么一嚷嚷,立刻有人应和:“来来来,老子等得心慌慌,你说说,能给哪些人下注,我听听里面有我儿子没。”
“案首预备人员一共有十七位,如果今年案首不在这十七位中,咱们赌坊给每人退回两倍的押注钱!”
众人听了这句,立刻来了精神。院试考生有一千余人,这赌坊怎么就能确定案首一定在这十七位中?本着可能从赌坊那儿薅到羊毛的心态,大家仔细听了下去。
“按照赔率来看,十七位中赔率最高的是行山府的张逸品书生,一赔七;……排在倒数第二的是咱们罗织府罗家的大公子罗京墨——”
赌坊伙计的话才说到这里,立刻被人打断:“怎么可能,罗公子赔率应该最低才对,他可是第一个出考场的!”
“就是就是,罗公子赔率多少,我买一百文,押他中案首!”
“伙计,你先说说谁赔率最低啊。”
“赔率最低的啊,是行山府今年四月的府试案首何似飞公子!”
冷不丁被人点了名,何似飞自个儿都愣了一瞬。他知道自己的名气,在行山府还行,但在这比行山府富饶了数倍的罗织府里,他能入围那‘十七案首备选人’,都是这赌坊在抬举他了。
怎么可能赔率最低。
“我不信,你们赌坊是不是有人操纵啊?”一个男人嚷嚷,随后买了一百文钱的罗京墨中案首。
伙计笑嘻嘻的收钱登记摁手印,说:“不是啊,咱们就是按照下注的钱数算的。买罗公子中案首的有一千二百两银子,可买何公子中的呢,足足有七千多两银子,这不是一下就把赔率拉低了么。”
“操,谁这么不长眼去给你们赌坊送钱。”
“那何公子才十四岁,而且四月才中的府案首,这会儿连中小三元可能性真不大啊。”
“……”
在百姓你一言我一语中,何似飞转头看着身侧的知何兄,直到将他看的耳廓泛了红,才偏过目光,对那伙计喊了句:“买那七千两银子前,何似飞的赔率应该挺高吧,按照规矩,放榜后也该按照买入时的赔率给押注者报酬罢。”
伙计笑着应声:“这是自然,在那位下注七千两之前,何公子赔率是十比十二,也不算高赔率。诶诶诶,快放榜了,快放榜了,快看!”
“居然真是——”
“何似飞案首!”
“连中小三元!”
“十四岁的连中小三元!”
“恭喜何公子!”
“何公子方才还说话了,现在人呢?诶?”
何似飞早早拉着知何兄的手腕,带他出了人潮。
乔影被似飞拉着手腕,看着少年紧绷的下颌,心中开心之余,又无端慌张,他明知似飞不好赌,自己押注就算了,还压了七千两银子……
可他也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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