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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飞眯了眯眼,推门下楼。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书中那句‘为生民立命’的含义。
在场百姓们见到有人出头,立刻悄悄探了目光过来。
只见马车内男人怒斥:“哪儿来的乡野小子,你也敢管爷的事?”
“强抢良家哥儿,按照大厉律法第三册 第五十七条,有官职的该革职一级,无官职的该收监查办。”
律法到底是这些年来积淀形成的,即便这时代对哥儿再不尊重,但只要他是良家出身,基本的人权还是会有。
“好你个小子,你按照律法来抓我啊!爷今儿就告诉你,爷现在不仅要强抢了这李茶,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操他!”
乔初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看到自家少爷把手中的银针换成了……匕首。
他的心都揪起来,这、这……真希望那知府大人快点来啊,不然真要血溅当场了。
学道街是府试考棚的所在地,与府衙距离极近,知府大人来的时候,正好听那方州判的儿子说了句:“你个乡野小子,是来府城考府试的吧,我告诉你,我爹是州判,你完了,你这辈子都过不了府试了!”
“你爹别说是州判,就是知府也没资格干扰府试成绩!”知府大人大声怒吼。
——如果说方才他还会这伺候了自己多年的方州判有点恻隐之心,那么现在只想彻底把这方州判踢了!
强抢良家哥儿好处理,不过是关押几日,安抚安抚李茶即可。
可这不知死活的少爷居然敢开口干扰府试成绩!
他们大厉自建国以来就十分崇文,全天下读书人们更是把‘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作为至理名言。
谁要是敢干扰科举,那纯粹是活腻了!
“来人,把这不知好歹的刁民抓起来,还有,叫那哥儿的家人同来府衙,本太守现在就开堂审案!”
方州判跟在知府大人身后连滚带爬的往学道街赶, 心里一直盘算着应对方法——即便他为俩儿子处理过不少次这种事情,已经颇有些轻车熟路。但今儿个大人显然动怒了,他估计得出点血, 才能让大人平息怒气。
只要能保住儿子,他做什么都愿意。
即便到了这时,方州判还没真正觉得事情很严重。
那李茶总归不过是一个木匠之子,他到时给那人一些钱, 再施些压,便可让他改口说他家李茶不知检点, 才惹了方二郎。
所以,这件事最难的是如何重新哄知府大人开心。
可方州判万万没想到,他们一行人刚到事发点,他那从小被娇宠着长大的儿子居然直接来了句:“我爹是州判, 你完了,你这辈子都过不了府试!”
方州判眼前一黑, 差点径直晕过去。
可他还有一线希望, 如若那被儿子威胁之人根本不是来考府试的书生, 那么这句就可以当作玩笑话揭过去。
可很快, 事实接二连三的打了方州判的脸。
——何似飞不仅是来考府试的书生,还是一县案首!他儿子居然威胁一县案首说他过不了府试!
这下不仅是得罪了自家准备冲政绩升官的知府大人,还有那位同样政绩清明的木沧县县令大人!
何似飞今儿个抵达客栈时已过了午时,饭还没吃又以‘证人之一’和‘被口头威胁的受害者’身份去了趟府衙。
等案子审完, 何似飞从衙门出来,日头早已偏西, 申时都快过完了。
一天只吃了顿早饭的何似飞饥肠辘辘。
好在知府大人的反应同何似飞料想的一样, 没有包庇纵容属下——科举考试的公平公正是朝廷的底线。
纵然官至一府之主,也不敢触碰这条线。
方二郎当街强抢良家哥儿, 又仗势欺人,威胁府试考生,对朝廷律法视若无睹,判二十大板,罚银八十两,收监六月;方州判教子无方,暂被停职审查。
可能是怕何似飞多想,知府大人安排另一位州判送何似飞出府衙,在方二郎挨板子的惨叫声中,这位州判对何似飞好生安抚:“莫要担心那方二郎的威胁,咱们大人清正严明,不会因此而影响你的府试成绩。再说,如果不是你站出来,那哥儿真当街被玷污且无人赶上前阻拦,这定会算执政期间的污点。”
——咱们大人挺感谢您,才会派我出来相送。
州判大人点到为止。
何似飞没当过官,反应不如知府敏锐,方才站出来阻拦时没做多想,这会儿听完州判的话,倒也明白了他的话外音。
——执掌一府,难免遇到一些不好教化的恶霸,这是常事。但若是歹人当街作恶,周围百姓们都龟缩的跟鹌鹑似的任由其胡作非为,那这个府城的风评一定不会是优等。
何似飞来府城前,老师便说过现任知府为了政绩连匪祸都清剿了,那么自然会非常在意风评。
何似飞对州判大人道谢后离开。
等他回到悦来客栈,这个处理结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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