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如何?”周夫人说,“如果可以,我们家好请媒婆上门对生辰八字,还有,下月十八便是嫁娶的好日子。”
何似飞颔首,就在周老爷以为他答应的时候,突然听到何似飞说:“晚辈觉得……不成。”
“啊,这……”
不仅是周夫人,就连周老爷听到这声拒绝也是呆楞了一下。
“何小公子,我们兰一……是真心实意想娶陈竹的。”周夫人犹豫着说。
他们家确实厚道的。
放在一般这种家底的人家,怕是当个外室都难。
但这跟何似飞的对陈竹的预期不相符。
周夫人苦口婆心:“何小公子,说实话,我家兰一年纪不小,阿竹也十七岁了,俩人都过了最宜嫁娶的年纪,该早早成亲了才是。以兰一的身份,日后最多娶一门正妻一位良妾,这不算苦了陈竹。要是小公子觉得不够,聘礼我周家可以按照平妻的份例来。”
一提到年纪,何似飞突然想到昨儿个老师收到京中来信,说当今的陛下快不行了,可能就这两个月的事情。
到时他老人家宾天,举国上下一年之内禁嫁娶,确实又得耽搁一年。
何似飞自个儿觉得年纪不算什么,但这是陈竹第一回对他提要求,他想风风光光给陈竹办好,拖来拖去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夫人开诚布公,晚辈也不再藏着掖着。”何似飞垂了垂眼帘,目光自长睫下投射而出,说出口的话一改从前的温和,带了些他上辈子的癫狂,“三年内,晚辈定中进士——到时,阿竹哥身份随之而涨,不知可否当得周二公子正妻之位?”
要不是何似飞还有个案首的身份在,周老爷几乎要跳起来说“黄口小儿”!
就在此时,被周兰甫带回来的周兰一大步冲入厅堂,跪在爹娘面前,以头抢地:“爹、娘,我这辈子非阿竹不娶,也只娶阿竹一人!”
有他的加入,周家爹娘实在拗不过,只能暂时安抚,但是周老爷低声对何似飞问了句:“三年,进士?何公子是能跳过院试不考还是?”
“周老爷可到时再看。”何似飞同样压低了声音。
“好,那我就先答应了兰一,如果三年内何公子没考中进士,找个由头贬妻为妾,也不费多少功夫。”周老爷这是真的被气着了。
“请周老爷放心。”何似飞态度恢复此前的诚恳,做了一揖,“还有,多谢周老爷高抬贵手。”
这两句交流就连周兰甫和周兰一都不知道,周老爷回去后还翻看了万年历,甚至亲自掰手指算了下——
今年是壬辰年,县试和府试年年都有,不用多计较。
但院试三年两场,今年二月已经考过一场,下一场得时隔一年半,等到明年八月才有一场。
至于乡试,他家大郎说上回乡试在庚寅年,也就是前年,乡试三年一场,那么下一场乡试便是明年,癸巳年。
乡试在癸巳年八月……
可府试也在癸巳年八月,他何似飞是能同时考两科吗?!
如果明年考不了乡试,再下一场乡试又得等三年。
而且乡试考完才是举人。
要中进士,得考完会试和殿试!
周老爷着实想不通,何似飞是怎么敢夸下海口说三年内中进士的?!
可今天他又被二郎折腾的闹心,担心这孩子想不开又去出家,最后还是借着何似飞这个‘三年中进士’的台阶下来了,暂时答应了二郎。
“我就看看这何小公子是能把一个人切成两个用么。”
又过了几日,沈勤益在郡城考院试归来,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中了!彻底摆脱了‘童生’的身份,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秀才老爷!
听沈勤益说,今年共五百零九位考生参加院试,录取前四十二名,他得了第二十九名。
而此时沈勤益才十五岁,比周兰甫中秀才的年纪还要小五岁。
与此同时,陈云尚、高成安双双落榜。
他们决定继续同陈夫子学习,备考癸巳年,也就是明年八月的院试——不出意外,可能跟何似飞一起竞争。
一个月后,周家二公子三媒六聘迎娶陈竹,在县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百姓们看热闹的有,蹭喜气的有,还有夸周家仁厚,有说他们是觉得何似飞公子前途无量的……
更值得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还有那陈竹的嫁妆——不仅把聘礼全都回在内了,何似飞还给他多添了十箱。
果然应了何似飞一月前的话。
他让陈竹风光出嫁了。
总之,在何似飞将陈竹背到门口,送入喜轿,轿子在县城转了一圈,陈竹与周兰一拜过天地、高堂,又夫妻对拜后,陈竹便成了周家二郎的正妻——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据好事者说,姓陈的某个少爷远远的看了这喜轿几眼,把面前的酒壶砸在了地上,看起来好像发了很大的脾气。
三日后,陈竹回门,何似飞在小院迎接了周兰一和陈竹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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