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很心善
绿浮擦着泪从裴绍元怀中离开,他站立着,高出坐着的她许多,她仰起头来,湿润的眼望着他问:“只是我这般身份…可会让哥哥与家中人为难?”
裴绍元只觉她已经流落在这般处境,还要为他考虑,当真是好心善一个妹妹。
他疼惜她,叹道:“不会为难,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没人敢说我亲妹妹的不是。”
“可若这般,哥哥得为我赎身,赎金不是小数目…”绿浮叹息,耷拉着眉,作出为他着想之样,“再者哥哥的家里是书香门第、清白世家,我一个伶人回去,怕是会让家族蒙羞…”
她一口一个哥哥,一声一个家族,裴绍元觉得她是已经认了他这个哥哥。
裴绍元听得心坎儿又甜又暖,觉得她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为人着想。他从前不了解妓子绿浮,现在就喜欢妹妹绿浮的性子。
他抚过她的发,安慰道:“书香门第又如何,你的才情我也是听说过的,京城有几位世家小姐比得过你?清白自在人心,并非是一副身子、一些过往能定义的。我与爹娘皆非糊涂之人,你且放心,我定会为你操持好此事,让你无后顾之忧地回到侯府。届时,府内上下都会对你好、也尊重你的。”
绿浮破涕为笑,她甜软的道:“那便多谢哥哥。”
裴绍元见她眼角的泪花摇曳,一张又哭又笑的脸蛋可爱而楚楚动人,他看得晃了晃神。
绿浮寻找那枚玉佩时并非为了亲情,而是想看看对方是什么家世,若是比她还落魄,她便打死都不认。
眼前这人找上门来,才不管裴绍元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至亲,总之宁远侯府的门第,她看中了。
绿浮对裴绍元说清楚自己是如何凄惨、可怜、被迫地来到谢殿春身边,又有多想离开谢府。裴绍元听得心疼不已,当下拍板说定,明日就要带她脱身。
她高兴又感激,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着道谢,喊得他心里甜滋滋的,又与他商定好明日来接她回宁远侯府认祖归宗,两人便从赌坊分了路。
绿浮从赌坊出来,并没回谢府,她转头去了与赌坊仅相邻了一条街的钱庄。
正是她常来取魏潭明银子的那个德惠钱庄。
掌柜位坐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正是这号钱庄的掌柜,耐冬。
她穿着一身花布袄裙,头发梳了两个小圆髻,衬得一张脸蛋圆乎乎的,透着傻气和天真。见到绿浮,她起身向她走来,若是练家子就能听出,她走路脚步轻盈,气息沉稳,是内力与轻功都极深之人。
她领着绿浮坐在点账的桌前,给了她一本账簿,扬声说:“魏公子养着你这般的姑娘,可真是腰包发疼,昨日才来取了五百两,今日又来。”
绿浮笑而不答,她垂头翻看账簿,压低声音问:“诏玉的情报买到了吗?”
“是,总共一千两银,”耐冬道:“都是用魏潭明存在钱庄的银票买的。”
“诏玉是什么消息?”
“只是一个令牌,上面的符文与姑娘锁骨的浮萍胎记一样。我猜测这诏玉应是什么号召令。”
绿浮翻账簿的手微顿,“与我的胎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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