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向顿住脚步,抬眼,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小娘子。她穿绿色花草纹齐胸襦裙,上身是鹅黄宽袖衫子,乌发挽成交心髻,眉心贴花钿,皮肤白得仿佛在发光,连细细绒毛都看得见,融在暖洋洋的光辉里。
趁李文向愣在原地的时候,她上前两步,弯腰欲捡起水里的橘子,那只白嫩的手伸出来,李文向下意识地说:“哎,别捡,脏。”
可他说晚了,小娘子把橘子捏在手里,孤零零立在阶下,一时也犯难,不知是该递还给他,还是丢在原地,懵懂的眼睛看向他,绿色衬得她白净的面孔有一丝奇异的妖冶,让他的心颤了颤。那种困惑是需要人开解的,那种孤独是需要人打破的,那样的纯真需要人捧在手心呵护,像她这样脆弱的生物和围猎场里的白兔有什么区别?
游走在青涩与成熟之间,她像初读一本书开头的两个字,陌生的,新鲜的,充满下文的,李文向有些失礼地盯着她看,她见他没有反应,便轻轻把橘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听到垂花门里远远传来“崔娘子”的呼唤声,向他福一福身,走了。
徒留李文向在阶上缓缓回神,耳朵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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