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极必伤,你耍的这些手段,我能看穿,旁人自然也会识破,难道颜府一事还不够给你长记性么?”溪岚卷了袖子,拾起扫帚继续收掇起院子,“第叁计你算计的不是宴无涯,而是我。这养神丸服下后,再铁打的身子都会一睡不起,你想趁此做什么,我心知肚明。”
颜倾辞偏不知羞,凑上前去,忽闪着眼睛直视她,问:“我想做什么呢?七娘倒是说清道明,如此才好秋后算账不是?”
溪岚轻飘飘抬首睨她一眼,神色不明,转身又去屋里擦窗擦桌,忙着用布杆搅净犄角旮旯里的蛛丝,并不搭理她。
颜倾辞跟在其后,帮她端着盛水的木盆,笑吟吟看她把抹布搁在水里搓洗一番,拧了拧就绕在木杆上。
“七娘把我想得忒不堪,我又不是男人,睡死了的女人也能拿来泄欲,我只喜欢你醒着时的模样——尤其是你醒时轻喘索求的呻吟模样,柳弱花娇、悦耳动听,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握着木杆的手紧了紧,溪岚不动声色地问:“那为何算计我吃养神丸?”
“七娘这些日子鞍前马后,我瞧着心疼不已,这才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你却将我当成了登徒子。”说罢,颜倾辞委屈不已,佯装抹泪,可哪里有泪?随意扮戏似得揩了揩,许是自己也觉得好笑,擦着擦着竟笑出声来。
溪岚被她逗笑,肩膀微微抖了抖,无奈道:“谁叫你平素嘴里没个正经。”
搓洗布上脏污时,不见响动,溪岚奇怪,一抬头,便见颜倾辞正望着自己发呆,双眸中流动的情愫分外扎眼。
“应是天女下凡尘,拂唇一笑勾莲魂。”
溪岚仓惶弃了抹布,溅起的水珠融进衣袖,她端过颜倾辞手里的木盆,低头往屋外走:“我去换水。”
“七娘笑时要比不笑好看得多,如此赏心悦目,你该多笑一笑。”
溪岚板着脸道:“再美又如何?我生性不爱笑,笑再多我又瞧不见,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再者,我又不靠卖笑为生,何苦天天戴着个面具示人。”
“可是,”颜倾辞眨了眨眼,可怜巴巴道,“我喜欢看七娘笑。”
溪岚摇轱辘架打井水的手一顿,没来由得心慌气短起来。
她又在算计自己什么?
压下这份心悸,她拉上木桶,将井水倒进木盆,方直起腰来面对她,道:“想看我笑?”
颜倾辞点头。
“那你想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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