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霈用力点头:“当然愿意。”
陆莱恩的下巴抵着手背,目光落在妹妹脸上,像雪地里钻出来的小狐狸,胆怯又乖巧,不管看多久都喜欢得紧。
他忽然把手伸出来,而那款小白狐头绳,还系在他的手腕上,小奶音又苏又好听:“我也永远愿意做佩佩的哥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这年的除夕夜相当特殊,顶级豪门的陆总和伴侣、崽崽待在偏远高原区的小县城,没什么可玩的,但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
你的公司扔给亲戚处理,我的行程往后延迟,夫夫俩过得倒是随性且惬意。
但愈是接近薛奶奶手术的日子,距离陆莱恩回伦敦上冬季小学也不再遥远,于两个爸爸而言,已经够顺着崽崽的意愿了。
等真正到了那天,薛奶奶的病情大幅度好转,而陆莱恩也将要随爸爸们离开丹县了。
起初是陆莱恩眼睛红红的,比那天以为弄丢了薛霈,眼眶更热,让薛霈手足无措地安慰着不愿离开的哥哥。
管家哥哥把行李全都拾掇好了,先行避开,两个幼崽住的儿童双床房,焕然如新,沉香味儿淡如虚无,就好像这些天都不真实的存在过。
薛霈从来都不是个爱流眼泪的小朋友。
可遇到莱恩后,他哭过好几回,到了最后独处的时间,那张白皙透红的小脸蛋上,眼里泪花不停地打着转,无声地滑落到下巴。
看得陆莱恩心头也一抽一抽。
“妹妹不哭。”
陆莱恩握着柔软的手帕,坐在干净整洁的酒店套房,温柔地哄道,“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的,好不好?”
薛霈什么都懂的:“哥哥要回去念书,佩佩要留在奶奶身边。”
陆莱恩通红的眼眶又逐渐热了:“不会的。”
他可以转学回国,也可以等薛奶奶身体好了,愿意离开高原地区,陪伴佩佩住进他们家的大宅子里。
即便爸爸他们说过,薛奶奶是离不开这片土地的,但他还是觉得妹妹会到家里来。
薛霈似乎也隐约知道分别的含义,这一回换做他主动牵了牵哥哥的手,克制着眼泪滑落:“我们以后可以打电话……”
“等我会写很多字了,我给哥哥写信,寄到国外去……”
“我……”
陆莱恩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不住地点头,偷偷在心底做了承诺,嘴上说着重复过不知多少遍的话。
“爸爸他们说我还小,要长大了才能照顾妹妹,等我再长大一些,我就能靠自己保护妹妹了。”
薛霈轻轻地摇头:“我长大以后,也要做厉害的大人,不能总是让哥哥照顾我。”
陆莱恩:“可我想照顾妹妹,好吗?”
薛霈:“……好。”
漂亮小幼崽脸上的泪珠,被哥哥伸手擦去,而后,陆莱恩像上次那般,握起床头柜边儿的小狮子发卡,举动绅士,往柔软的头发一侧别上去。
薛霈也拿起发绳,跟小白狐最后对视一眼,笑了笑,再拉过哥哥的手,从小拳头往里推进,戴在手腕处。
好比在进行约定的仪式一样。
薛霈伸出指尖,碰了碰小白狐的脑袋,再微微抬起眼,小声地问道:“哥哥可以不要忘记我吗?”
陆莱恩也触摸着小狮子发卡,用最奶酷的小嗓音道:“不会忘记的。”
“妹妹也不要忘记我。”
“……好吗?”
这日的天空格外的蔚蓝。
那抹圣洁的蓝色,存在小幼崽的心里,直到他一年一年长高,从可爱帅气的小幼崽,变成了十岁出头的小小少年模样——
后来在伦敦街道也仅见过一次这样的天。
这天。
帅气的小小少年骑着价格不菲的山地自行车,挎着漆黑背包,自由恣意地单手握着扶手,穿梭在城市的街头。
在初春来临之际。
他好似不怕寒冷,仅穿着件深色冲锋衣,衣袖挽起,手肘处露出肌肉漂亮的小臂,以及那个从好几年前佩戴至今的——
可爱又漂亮的小白狐发圈。
“我最近看到ryan在社交平台赞了个帖子欸。”
“我也看到了,好像是关于亚洲文化的一篇科普文章。”
“说的是恋爱中的亚洲女孩,为了不让别人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会让男孩子在手腕上戴着自己发圈,这是一种占有欲的行为。”
“等等……”
“我怎么记得ryan的手上,好像就戴着跟这个发圈类似的东西?”
说话的是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们。
他们坐在咖啡厅的角落,放眼望去,五六个小小少年来自不同的种族,不过,其中也有位亚洲孩子,卷卷的短发让他显得有些天然呆。
小卷毛叫褚存熙,他那口音夹杂着澳式和美式,时常被当地小孩吐槽的那种:“拜托你们可别拿来莱恩哥开玩笑了,我快要被他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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