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平整的试卷边缘洇染暗黄色的水渍,半湿不干地微微扭曲成大弧度的波浪线条。
楚云攸:“……”
教室里,人来人往,吵闹不休,没人发现只有他们俩静止住了。
乔望愣了不知多久,他抽了两张纸巾,一张垫在湿渍下面,一张覆在湿渍上面,然后找了两本封膜的厚词典压住试卷。
楚云攸默默看着,没说话。
说什么?
难道要戳穿乔望昨天其实没带伞,淋了一路的雨,还不小心把试卷也弄湿了?
那未免也太不给乔望面子。
楚云攸在乔望动作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别过头去,甚至找了个同学,尬聊了两句早饭吃的是什么。
实则竖着耳朵,在这一片嘈杂之中,他莫名地能够分辨出哪个是乔望在整理试卷的声音,等到这微小的声音都结束以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无人言语。
心照不宣。
……
从这一天起,楚云攸和乔望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似乎发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没有大声地争吵,更不能说是决裂,只是不再像先前一样亲密无间,而是拉开了些许安全距离。
楚云攸让乔望不要每时每刻都跟在自己身边,他又不是小鸭子,需要一直躲在鸭妈妈的翅膀下。
乔望好脾气地问:“什么意思?具体你要我怎么做呢?”
楚云攸一边端详他的脸色,一边试探地说:“比如我下午打篮球的时候你不用一直在旁边观看,也挺浪费你的时间的,还有我参加社团活动,你又不是我们社团的人,不需要每次都跟着我去吧。我在学校里,不会有危险吧。”
乔望低头半晌,一脸沉重地答应了。
楚云攸开玩笑地说:“你看上去好像电视剧里那种第一天让孩子自己去上学的家长哦,哈哈。”
几次社团活动下来,乔望没有跟着楚云攸过来当背景板。
楚云攸自己没觉得不自在,反而是社团的同学好奇地问:“你的小保镖怎么不来了?”
楚云攸很机智地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乔望,乐了:“小保镖?不会是说乔望吧?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啊,这不是每次他一个外人杵在这,感觉也不太合适啊。”
同学点点头,又摇摇头,感叹说:“一开始是觉得他一个非社团的人在这里格格不入,但是日子久了,他不来了,反而不习惯。你自己就不会觉得不习惯吗?”
楚云攸挠挠头:“啊,就还好吧。”
不习惯是有点不习惯的。
但不至于到难受的地步,相反,他觉得蛮有新鲜感,有种面朝大海、尽情冒险的快乐。
同学见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言难尽地说:“还以为跟乔望非常非常要好呢,就是,要好到分开一会儿说不定都会不适应的那种,没想到你跟乔望没那么好啊。话说回来,你跟乔望为什么会成为那么好的好朋友啊,你们是有什么地方兴趣相投呢?”
这个问题把楚云攸给直接问住了。
楚云攸呆呆地思考了好久,飘忽不定地说:“……我、我跟乔望的兴趣差挺多的。”
又说:“性格也差挺多的。”
再说:“特长也差挺多的。”
以前都没注意。
原来他和乔望居然这么不相同。
对哦。
他们怎么会变得那么要好的?
不是物以类聚吗?从个人的特点上来看的话,怎么看他跟乔望都不是同类人啊。
楚云攸很天真地说:“可是,我跟乔望从还是小宝宝时就认识的。我们是相熟的亲戚家的小孩,理所当然就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啦。”
楚云攸记起来了,小时候都是他带着乔望玩的,没什么小朋友爱跟乔望玩,他觉得乔望怪可怜的,于是无论干什么都要带上乔望。
这让楚云攸思考了一个可能性:
假如他跟乔望不是亲戚,没有从小就认识,而是作为陌生人见面的话,还会这么要好吗?
可能就不会了吧。
他想。
不过,既然上天让他们相遇相识,就是注定的缘分。
……
时光荏苒。
春去夏来。
在高二学年期末考前夕,楚云攸迎来了16周岁生日。
他准备办两场,计划是这样,中午在他闲置的一处别墅搞生日派对,中西结合,弄上一桌子甜点、零食、水果、饮料,就不正经吃饭了,十几个人玩一下午剧本杀,玩个尽兴。
然后到晚上,回家跟家人再吃一顿家宴。
乔望既是他的同学,又是他的家人,当然两场都要参加。
楚云攸兴致勃勃,早上就跟乔望到了别墅,他又是组织从妈妈那里借来的员工帮忙布置东西,又是打电话询问他订的私房蛋糕进度怎么样了,大概几点能送到啊。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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