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镜取出腰间的信号烟火,迅速点燃,升上天的那一霎,几十个黑衣人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城墙楼上。
架着弓弩的侍卫还未有所反应时,利落地抹脖,携着尸体轻巧地落在行刑台上。
尖锐的尖叫声在百姓里炸开,恐慌迅速蔓延,原本密密麻麻挤在入口的人群慌乱地往后撤,最外围的人却因距离太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叫喊声好奇地往前挤。
像大型的夹心饼干,最中间的人被挤压得呼吸困难,脸色一瞬惨白。
桑枝站在屋檐上瞧得最是清楚,她轻功落到还在往午门里挤的人群身后,用内力像提小鸡般,拽起几人后衣领就往侧边扔。
“所有人离开午门,立即回家关紧门窗,非必要不外出。”
疏散人群后,她立在亭台上,神情严肃地警告慌张地跑到街道上大喘气的百姓。
拥挤的时间不长,但依旧有不少人因挤压到内脏或无法呼吸而晕倒,桑枝与前来帮忙的刀宗弟子将人拖到侧边的空位里。
挨个试探脉搏。
行刑台上已乱成一片,本该被斩首的大臣们被黑衣人围在一起,试图带着他们离开午门,守卫则和另一批人扭打在一起。
兵器碰撞声不断响起,刑部侍郎挠着后脑勺不解道:“这是谁要反了,哪个皇子能有这么大能耐。”
颜词的目光望向立在屋檐上的红色身影,长期缺水的嗓音,透着沙哑:“九皇子。”
刑部侍郎走到他身边顺着视线才看到姜时镜,惊异道:“这不是襄州的神医吗?怎么爬屋顶上去了。”
颜词沉默着没回答,好半晌,叹息道:“京州还是要乱了。”
光禄大夫躲在守卫身后,缓慢地朝着皇城的方向靠,大放厥词道:“劫持法场,你们等着满门抄斩吧,皇上绝不会放过你们这些逆贼。”
“放你娘的狗屁,登基大殿是明日,不是昨日,我看你是马屁拍昏头了,如今哪里还有皇上。”刑部侍郎嗤之以鼻,“自己是佞臣还有脸说别人。”
光禄大夫被戳中心思后涨红了脸,指着刑部侍郎,恼怒道:“愚昧,国岂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身为嫡皇子,必然是皇上。”
“没有继位诏书就名不正言不顺。”刑部侍郎对于太子随意找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把他扔到牢里这件事,格外气愤,“你个马屁精。”
光禄大夫气得手抖,身侧有人被一刀毙命,喷出的血溅在他的身上,吓得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急忙撤退再也不敢停留。
姜时镜轻功落至地面,大刀出鞘所到之处无一活口,鲜红的血将红色外衣染得更艳,似绽放的梅勾勒出斑驳。
刑部侍郎边被拽着往午门离开,边震惊地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咂舌道:“这位武林高手一定是神医的同胞兄弟吧,果然长得像的人都如此出色。”
颜词捂住他的嘴:“大人,省省你的嗓子,少说两句话。”
“唔唔……为什么。”话语从指缝间挤出来。
颜词头疼道:“让我清静一会儿。”
桑枝将还活着的百姓全部挪到安全的地方后,小跑到颜词身边:“马车已经备好,先去府内换套衣服休息一阵,等我们处理完刑台这边的人后,再来与你们汇合。”
禁卫军人数庞大,颜词瞧着不对等的数量,皱起眉:“皇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皇城有九皇子和瑞王他们,巳时末驻守在城外军队会破城,届时需要颜大人带一批人前往城门口,里应外合。”
桑枝取出骨笛横在胸前,警惕地盯着想靠过来的禁卫军,“丞相那边更支持皇孙上位,具体这个位置谁坐,我们没资格插手。”
“只不过在此之前,太子和康王必须得死。”
颜词脸色凝重:“宜游呢。”
他叫得很亲昵,桑枝愣了下道:“在宫内,殷……我哥哥陪着她,不会有事。”
颜词沉默着没在讲话,在弟子们的保护下快速离开。
回家躲起来的百姓耐不住好奇心,仍会打开窗户往外观望,时不时会发出惊讶的声响。
桑枝送走马车后,刚巧仰头对上了妇女困惑的眼睛,京州作为天子脚下城池,很少发生战争,居住在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了几十年,对话本子上的描绘的场面更是闻所未闻。
她轻叹了一口气,用轻功将窗户合上,规劝道:“要打仗了,把门窗全部封好,如果可以的话,去地窖内待三四天,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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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事变26◎
妇人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什么, 桑枝话落后已然离开。
攻城的士兵和守城的禁卫军都不会伤害平民,但康王手中上万的禁药没有理智,见人就咬, 届时京州会变成真正的地狱。
午门的禁卫军全部处理掉后, 姜时镜携着部分弟子去往城门口, 桑枝则带剩下的弟子进宫。
离开前,少年拽住她的衣袖:“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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