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宜游惊呆:“九皇子?他也要造反?”
桑枝疲惫地将头倚靠在纪宜游的肩膀上:“他倒是信任你。”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疼痛让她耳鸣得厉害,一切声音都变得格外不真切,“去冷宫,我们担不起造反的名头,这是他们皇家的内部事。”
谈弃垂下眼,将令牌放回袖子里,低声应道:“是。”
冷宫距离他们目前的位置还有很长一大段路,半盏茶后,禁卫军的脚步声隐隐在附近响起。
纪宜游的步伐越来越慢,撞在墙上那一刹虽被护住了大半身体,但她的右肩狠狠磕在墙面上,甚至能听见骨头清脆的断裂声音,忍着剧痛背着桑枝走了一大段的路,体力严重透支让她渐渐无法再挪动半分。
“姐妹……”她喘着气,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道,“怎么办,我们好像要死在这里了。”
桑枝逐渐涣散的意识在这一刻忽然清醒了几分,她微微抬起头,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大幅度动作,动一下就会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止不住喘息。
“放我下来吧。”
纪宜游摇了摇头,她的背几乎弯成九十度才能保证桑枝不滑落:“不行,你腿上还有伤,不能走路。”
谈弃还在努力的清理地上的血渍,试图把他们从这条道路行走的证据全部抹消。
“或许死了就能回去了。”桑枝轻声道。
“呸呸呸。”纪宜游连忙反驳她的话,“你别说胡话,我们都来这里多少年了,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
桑枝愣了下,不清醒的大脑使得她无法思考问题:“多少年?不是就半年吗?”
“半年?”纪宜游微偏头,惊疑道,“怎么可能,你是半年前来这个世界的?”
桑枝眼睛半阖,环在她脖子里的手渐渐松开:“是啊,去年的秋初。”
纪宜游僵住,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空气极其安静,寒风呼啸而过,吹散浓稠的血腥味,小道侧边的树叶簌簌作响,投下满地斑驳。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桑枝陷入昏迷后,脑袋无力地磕在她肩膀上,手垂在脖子两侧,连呼吸都轻了半分。
“桑桑,桑桑?”纪宜游慌了神,连忙喊谈弃,着急道,“别管那破血渍了,快来看看我姐妹还活着没有,快点……”
她语气里渐渐染上哭腔:“这可是我失而复得好不容易盼到的姐妹啊,都怪那个傻/逼太子,搞的什么勾¥巴¥……”
纪宜游边哭边骂,眼泪连带着鼻涕止不住地往下落,连肩膀的疼痛都顾不上。
谈弃慌张的探着桑枝侧脖颈,感受到还在跳动的脉搏,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来背吧,后面的血渍我都处理干净了,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能找到我们。”
他说着接过桑枝托上背道:“劳烦三姑娘带路,尽快往找到华桃宫。”
纪宜游长久弯着背,一时间无法直起来,哽咽道:“从这里走到冷宫至少要一炷香时间,一炷香我姐妹还能活着吗?”
谈弃不懂医术,迟疑了下:“圣女有蛊神庇护,定能安然无事。”
“可问题是武侠文不存在神仙啊。”纪宜游哭得更厉害了,拿出帕子捻了捻鼻涕,泪眼婆娑地辨认着方向,“往这边走,我们跑快点,不要耽误了医治时间。”
转弯过亭子后,道路越来越狭窄,若是迎面撞上人躲都没地方躲。
纪宜游只顾着最近的路线和桑枝身上的伤,根本没空再去看附近会不会有人暗中藏着,以至于出了御道后,与提着宫灯的宫女撞了个正着。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右肩膀在撞击下泛起撕心裂肺的痛:“我淦。”
谈弃立马挡在纪宜游的身前,警惕的看着不知在阴影里站了多久的宫女。
“奴婢在此等候多时。”
纪宜游上下打量着她,痛得龇牙咧嘴:“你是倾妃娘娘宫里的,谁让你等在这里的?”
宫女否认道:“奴……我是落幕山庄的弟子容姝,已在宫内潜伏八年,方才你们有人点燃了信号烟火,师兄告知让我在这里接应你们。”
她偏头看了一眼蜿蜒在御道地上滴滴答答的血渍:“血迹会有其他师妹处理,禁卫军暂时不会追查到这里。”
谈弃并未直接相信她,质疑道:“先前在院子里时,你们为何不出手相助。”
容姝提着灯先一步往北边的鹅卵石道走,缓慢道:“我们入宫的时间很早,因而习完必要的刺探情报课程后,没有时间再额外练武,打架我们帮不上任何忙。”
她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还驻留在原地的谈弃:“亦如你们咸鱼教重蛊不重武是一个道理。”
纪宜游拿不定主意:“跟不跟她走?”
谈弃:“走。”
容姝对这一片非常熟悉,带着他们抄近道,一路找到华桃宫的大门。
纪宜游凑在谈弃身边小声道:“她为什么知道我们要找华桃宫。”
容姝的耳力很好,她提着裙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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