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居士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端是有王佐之才,可惜生得女儿生……不过这易安居士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一只容貌甚是怪异的狸奴,端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
马车内,偷偷掀起帘子一角的李清照飞快将帘子放下,紧接着转身,将陈行喵高高举起,指如青葱,直接就在陈行喵的脸上捏来捏去:“我作了那首你说的《山坡羊·潼关怀古》之后名气大震,不过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真的是未来的我作出来的词吗?我怎么感觉文风差距如此之大,而且这首词的格局也万分雄伟,那响彻文坛的苏大家都没有这等格局……”
“呜~呜~”
被李清照捏脸捏的很难说出话的陈行喵摆脱了李清照的纤纤玉指,跳到了马车上行的被褥上,懒洋洋地开口喵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记得这首词是宋元之时的……可能不是你作的,但也无所谓,现在是你作的了。喵~”
听到这句话,李清照恶狠狠地看向陈行喵,再度来袭,将陈行喵完全压倒,双手在其身上挠个不停:“臭陈崽,你这可真是害我欺世盗名了一次!”
“对了,你刚才是说苏大家吗?苏大家是苏轼吗?”陈行喵疑惑地问道。
“不是苏东坡谁还能称苏大家?”李清照秀眉微蹙,开口道,“文坛之星,这整个文坛还有第二个能称之为大家的吗?”
陈行喵闻言,不由升出了一股奇怪的念头。
他总感觉李清照应该是要和苏轼干架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推崇呢。
可能是记忆混乱了吧。
“不过可惜,苏大家于月前病逝于常州,近日汴京才得到消息,端是可惜至极啊。”
李清照摇着脑袋,倒是有些忧心忡忡地模样:“去岁官家崩殂,谥庙号哲宗,这新官家是你说的赵佶,上位之后大肆任用新党章淳、蔡卞等,迫害元佑旧臣,我父也被打上了元佑旧臣的标签……”
想到这里,李清照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去岁之前,李清照对于陈行喵的话语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觉得无稽之谈。
我们大宋正在蒸蒸日上,怎么可能被金人攻破,掳走二帝呢?而且金人是哪位,北方不是辽国吗?
现在她信了。
这赵佶即位以来无恶不作,政治形势一落千丈。过分追求奢侈生活,在南方采办“花石纲”,在汴京修建“艮岳”,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这位新帝比起先帝来,还是差的远。
最近这位官家竟然又开始崇信道教,自号什么道君皇帝,虽说皇帝经常寻仙问道,但大多数皇帝都是在其年老之后才开始崇信,而二三十岁便开始痴迷于道术的,赵佶还是很罕见的。
基本上上来就把‘我是昏君’这四个字写下来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
陈行喵在一旁偷偷地吃着李清照随身携带的一盒糕点,边吃边喵道:“所以我说,好好准备准备,秣马厉兵,打他娘的,什么宋辽金,统统干趴!喵~”
听到陈行喵的这句话,李清照不由摇了摇脑袋,宠溺地笑了笑:“说得倒轻巧,哪儿有那么容易就厉兵秣马的?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且不说世人对女子之误,也不说如今并无战事私自募兵形同谋逆,就且说招兵之后又该如何,兵刃、甲胄、粮草又从何处得来?”
李清照的声音宛若银铃,落在陈行喵的耳畔,虽然动人,但却让陈行喵有些尴尬,只能捂住耳朵,表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对此,陈行喵只能长叹一口气,感觉实在是太卑鄙了。
要是自己是以人的姿态穿越该多好呢?
如果真的是以人类之身降临,陈行喵感觉凭借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在乱世之中建功立业捏。
陈行喵大言不惭的想着,骄傲自豪。
看着陈行喵这幅样子,李清照不由笑了笑,然后捏了捏陈行喵的两腮,接着道:“今日父亲许我出门礼佛,那寺甚是灵妙,或许能够找到让你回去的方法。”
听到李清照这么说,陈行喵不由打了个哈哈,故意岔开了这个话题,主动朝着李清照身上蹭去,同时开口喵道:“这是什么寺啊,肯德基疯狂星期寺?”
李清照摇了摇头,笑着啐了一声,张口笑道:“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说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这等打岔,倒是将车厢内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
忧心忡忡啊。
雪花纷飞,两行浅浅的车辄印在道路上印着,直直地朝远处行去。
虽然未来靖康之时此地将遭遇劫难,但那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了,如今的汴京还是繁华的都市,富贵迷人眼。
寺庙里果然佛法高深莫测,入耳尽是梵音,陈行喵乖乖待在李清照身旁,无聊的看着四周,不过忽然看到了中央的那佛像,不由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入了自己的双眸之间。
就这样,陈行喵痴痴地躺在李清照的怀中,直到礼佛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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